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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用计,宫里出大事

轩辕长倾的大部队赶到菩提观时,让人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来菩提观进香的香客正要逃出去,轩辕长倾一声令下,菩提观的大门砰然关上,所有人再不能出去一个,轩辕长倾直奔观中大厅而去。

他的脸色虽然苍白略显病态,气势依旧迫人。

夏侯云歌正在房中,听到小道姑匆匆来报,吓得浑身一紧,冒了一身冷汗。

最近真是被他吓得越来越爱冒冷汗了,他就非要步步紧逼,一点空隙不留给人喘息。

轩辕长倾能如此之快赶来菩提观,本事真是不小。

一念赶紧来到夏侯云歌房中,“小主子,摄政王能这么快找到菩提观,想来是内奸通风报信。”

夏侯云歌心里清楚,虽然带了人皮面具,不怕轩辕长倾认出,可是手腕上那个怎么也摘不掉的鸳鸯镯,会将她暴露。

“小主子现在在菩提观,只怕是凶多吉少。”

一念赶紧带着夏侯云歌离开房间,直接往后院走去。本想让夏侯云歌从后院的密道离开菩提观,这才发现,菩提观的周围院墙外,都被官兵严密把守,根本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一念趁着官兵还没有赶到后院,又赶紧带着轩辕长倾去了她的房间内躲藏。

房间的墙壁上有一个暗格,里面是空的墙壁,虽然狭窄,横面却很宽敞,正可容纳两个人。

不禁夏侯云歌进去躲藏,褔嬷嬷也藏了进来。

褔嬷嬷原先在先皇后身边伺候,轩辕长倾在南耀为质子时,见过褔嬷嬷,恐怕现在还认识。为了避免被怀疑,只能躲藏起来。

就在一念刚刚关上暗格时,轩辕长倾带着人,猛地就闯了进来。

“贫道参见摄政王。”一念赶紧收拾脸上慌乱,俯身行礼。

轩辕长倾寒眸一扫整个房间,脸色阴凉让人不敢直视。

一念微微低着头,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慌色。

“身为菩提观的主持,不去前厅,躲在房里做什么?”轩辕长倾冷声问道。

一念缓缓撩起袖子露出受伤的手腕,“无量寿福。贫道受了伤,这两日在房中休息。听说摄政王来了,赶紧穿衣就要起身出去迎接,摄政王就进来了。”

轩辕长倾眸色一沉,细细端详过一念手腕上的伤口,竟然是齐腕而下,沉声问道,“如何受的伤?”

他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个借口,在房中来回踱步,咚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犹如敲在心口的一面鼓,让躲在暗格中的夏侯云歌,心口一点点下沉。

漆黑的暗格,夏侯云歌什么都看不到,手被褔嬷嬷紧紧攥住,给了她身为长者安慰晚辈的温暖。

褔嬷嬷的手掌偏厚,握在手里很柔软舒服。

怎奈夏侯云歌的掌心,还是沁出一层细汗。

外面传来一念的声音,她将自己如何受伤,又被谁医治,如何会截肢说了一遍。

室内安静下来,轩辕长倾半晌无声。

他坐在藤椅上,上面垫了软垫,他的手指就轻轻敲着桌面,一声一声,让人莫名的紧张。

“梅,去同济医馆,把刘大夫带过来。”轩辕长倾果然要当面对峙。

一念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淡定如初。

而暗格内的夏侯云歌却紧张起来了,手上被褔嬷嬷轻轻抓紧,无声地告诉她,不要担心。

想来那同济医馆的刘大夫也是自己人吧,不然一念不会如此将这样清楚的一个人交代出来。

过了许久,刘大夫被带到轩辕长倾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跪在地上,头埋的很深。他的口径和一念的一样,还大肆渲染了一番当时情况的糟糕。

轩辕长倾的目光从刘大夫的身上缓缓落在一念身上,黝黑的瞳孔渐渐收紧,让人难以揣测出他的心意,让人心口怵紧,难以舒展。

又过了煎熬的半晌,轩辕长倾豁然起身,又冷目扫了一眼房间,这时候聚集在门外的官兵一一回报,查遍菩提观,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

轩辕长倾还不罢休,让观中所有道姑聚集在院子内,一个一个撩起袖子,查看手腕。

他在寻找那一只和他手腕上一样的黑玉鸳鸯镯,这世间仅此一双,且没有他手中的雄镯,根本打不开雌镯,除非断手摘掉。

轩辕长倾终还是失望了,没有发现那只期盼中想要见到的鸳鸯镯。

夏侯云歌在暗格里却愈加紧张,而这里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喘息便得困难,头上渗出一层汗珠。

她担心小桃露出马脚来,被轩辕长倾撞破。

轩辕长倾还是没有急于离去,围着那一群道姑,一圈一圈的缓慢的踱步。

每一个人都紧张得汗透衣襟,也只能静静的半低着头,安静的站着。

暗格内的夏侯云歌憋得实在难受,褔嬷嬷为了不让空气减少,已屏住呼吸,还是让夏侯云歌很是不舒服。

就在夏侯云歌的身体实在无力继续撑下去时,宫里忽然来人了,悄悄在轩辕长倾耳边说了什么,轩辕长倾脸色大变,再顾不上搜查菩提观,匆匆带人回宫了,但还是留下了更多的官兵严密把手菩提观。

一念终于打开暗格的门,夏侯云歌却在走出暗格时,险些晕倒在地上。

褔嬷嬷一把搀住了她,搀扶她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水才缓过来。

“小主子有孕在身,身体虚弱也是有的,切莫担心。一会若得了机会,找刘大夫给小主子把脉开个方子。”褔嬷嬷紧张地关切道。

夏侯云歌摆摆手,“我没事。”

她可不想随便吃药,万一对孩子造成伤害怎么办。

而暗部里有了内奸,这么快就泄漏了她的行踪,又是谁?

“如今菩提观是不安全了。”褔嬷嬷有些忧心地说道。“方才没搜到什么,想必还会再回来搜查一次。也不知那个内奸是谁,又知道多少内情。敌在暗,我在明,必须万事小心设防。”

“褔嬷嬷有什么安排?”夏侯云歌悄悄看了褔嬷嬷一眼,褔嬷嬷想了下,道。

“老奴去刺杀轩辕狗贼,若能得手最好,不能得手,也会让这里的官兵少些,或许能为小主子找到机会逃出去。”褔嬷嬷说着就要往外走。

她还以为夏侯云歌会阻拦,夏侯云歌却只道,“万事小心,不可勉强,保全自身最重要。”

“老奴知道了。”褔嬷嬷垂下眼帘,心中有些猜测不透,前夜刺杀轩辕长倾夏侯云歌还阻拦,为何今日就转了性子?现在这个小主子,实在让她陌生,完全猜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侯云歌默默地喝了两杯水,对一侧的一念低声说,“我离开菩提观能去哪里?”

一念摇摇头,“属下不知福统领如何安排。不过倒是可以先送小主子去同济医馆等待褔统领回合。”

褔嬷嬷去刺杀轩辕长倾,一念便组织人手趁着守在门外的官兵大乱,趁乱将夏侯云歌送出去。

夏侯云歌等在房间里,见小桃又开始在院子外面的过道上扫地,便出了房间,趁没人注意,声音很低微地说了一句,就已与小桃擦身而过。

“一会若有机会,你赶紧逃出菩提观,这里不安全了。”

小桃没有抬头,甚至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夏侯云歌说的话一般。

却在夏侯云歌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小桃认真扫着地,微乎其微地点了一下头。

夏侯云歌心里清楚,轩辕长倾离开菩提观就遭遇刺杀,那么同济医馆也会变得不安全,尤其菩提观更会让轩辕长倾怀疑。

可褔嬷嬷现在不去刺杀轩辕长倾,如何让附近的官兵出现漏洞,得以逃出去的机会。

也不知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轩辕长倾这般火急火燎的赶回宫里。

轩辕长倾刚离开菩提观,拐入一条街,便遭遇了数名黑衣人的袭击。

这时候,就有人匆匆大喊,到处奔跑,“有人刺杀摄政王了!有人刺杀摄政王了!”

喊声一直传过了一条街,让守在菩提观周围的官兵也听了个清楚。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抉择。

随后又有人大喊,“有人刺杀摄政王!快去救摄政王!”

白日里,街上本就很多百姓,不管是亲眼见到的,还是听人喊的,都大乱起来,尤其在看到不远处的街上堵满了人,又传出来刀剑打斗的声音,便让民众的喊声更加嘈杂,依稀给人好像摄政王轩辕长倾就死在了那条街上。

守在菩提观周围的官兵,终于乱了阵脚,听见那么多人七嘴八舌的大喊,也终于感觉到事态严重。守兵统领,生怕摄政王遇袭有危险,而自己没去搭救,便赶紧抽调出一批人,去援助,剩下的人,分散守住菩提观。

一念见周围的守兵如计划般少了不少,便带着夏侯云歌,和几个道姑从后院的暗道冲了出去。

守在后院院墙外的官兵,只觉得脊背一凉,脖颈上随即便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倒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随后尸体迅速被拽走,掩饰起来。

夏侯云歌跟这一念,一路匆匆走过几条巷子,终于到了同济医馆的后门。

一念将夏侯云歌交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就在一念转身要走时,夏侯云歌一把拽住一念。

“菩提观现在不安全,你可不能再回去了。”

一念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夏侯云歌,“多谢小主子关心,福统领还没有指示,我等不能擅自离开菩提观。”

“到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她是你们的主子?”

一念一愣,满脸的歉意惭愧,“这么多年,一直都听令福统领,暂时都是福统领安排暗部事务,待小主子接任暗部后,才能任由小主子差遣。”

一念说的也没错,这是夏侯云歌很担心,一念一旦回到菩提观就怕再也出不来了。

望着一念转身离去的瘦高背影,夏侯云歌心里一阵忐忑。

虽然自己不太相信他们这群人,但对于一念,也许是见过的次数多了,便会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吧。

夏侯云歌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一念时,是一念几次出言帮了自己,那时候,不管一念认出了自己,还是不认识,多少还是感激的。

刘大夫没有对夏侯云歌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神态很是恭敬的,带着夏侯云歌去了医馆后院的地窖。

地窖里堆着很多药草,虽然是地下,却不潮湿,很干燥。到处充斥着药草味,虽然呛鼻,却不难闻。

地窖出口的对面上方,有一个天窗,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形成一个明亮的光柱,让地窖显得不那么黑暗。

夏侯云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身上的道姑服已换上一套干净的蓝色裙装。而身上的道姑服,已被一念临走时带走处理了,以免留下什么线索。

夏侯云歌没有等太久,褔嬷嬷就来了。

刘大夫匆匆关上地窖的门,便继续出去诊脉开方子,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褔嬷嬷赶紧换下身上的一身黑衣,里面是一套早就穿上的普通粗布衫,虽然没看到她受什么伤,一袭黑衣上还是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夏侯云歌心口有些发紧,见褔嬷嬷的神色不是很开心,又暗地松了一口气。

想来褔嬷嬷没有得手。

那天晚上,好几个黑衣人围住轩辕长倾都没能得手,何况是青天白日,那么多官兵保护。

果然。

“还是没能杀了那个狗贼!”褔嬷嬷愤愤道。

夏侯云歌不做声,抬头看着顶上的天窗。

“你觉得这里安全吗?”夏侯云歌问。

褔嬷嬷微怔,“刘大夫是我们是的人。”

夏侯云歌不知这偌大的皇城中,还隐藏多少褔嬷嬷口中所谓的“自己人”。但是她说的不是这个。

“轩辕长倾比你想象的要聪明,方才在菩提观他没有再查的更仔细一些,多半是想逼我们先动手,露出马脚。”夏侯云歌低低的声音,让褔嬷嬷脸色变了。

褔嬷嬷显然也明白了过来。

“这样一闹,他一定不会放过同济医馆和菩提观。”夏侯云歌看向褔嬷嬷,见到褔嬷嬷的脸色变得紧绷,她继续说下去,“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

褔嬷嬷心口一紧,但还是说,“或许我们可以等到天黑,天黑才好行事。他没有折返回来,还是入宫了。”

夏侯云歌眉心微跳,想来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才会还是选择率先入宫。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听我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夏侯云歌坚持道。

褔嬷嬷见夏侯云歌坚持,也心里发毛,便一把揽住夏侯云歌的腰身,飞身到了那天窗口。两人的身形都不胖,那不大的窗口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

原来那天窗在外面的掩饰,是一口井。

夏侯云歌跟褔嬷嬷从同济医馆的后墙翻身出去。

褔嬷嬷想寻个隐秘的巷子掩藏起来,夏侯云歌却直接去了正街,褔嬷嬷见阻挠已晚,便赶紧跟了上去。

夏侯云歌的步态不紧不慢地去了同济医馆斜对面的一家茶楼,直接上了楼上,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褔嬷嬷显得有些不安,但还是跟着坐了下来。

店小二赶紧迎了上来,热情招待她们,问点点什么。

褔嬷嬷说,“来一壶碧螺春,一碟瓜子。”

夏侯云歌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一双眸子潋滟的光彩却是遮不住的,她只能总是低着眼睛,不被别人看出什么过于惊艳的痕迹。

当她低眸看到身上这一袭蓝裙子,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她清楚记得轩辕长倾曾说过,很喜欢看她穿蓝色的衣服。

她一向喜欢偏暗的颜色的,显得整个人都很沉闷。

远不及蓝色穿在身上,看上去更添灵动。

店小二刚上了一壶碧螺春,就看到窗外街上出现很多的官兵,而领头的率先闯入了同济医馆。

街上不少百姓都围了上去看热闹,对那同济医馆指指点点,议论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茶楼里的人,也有不少簇拥在临近的窗口,向外看热闹。

褔嬷嬷一惊,随即又松了一口气,目光惊讶又赞许地望着夏侯云歌。

“跟他周旋的次数多了,多少了解他一些。”夏侯云歌端起茶碗,小小啜了一口。

茶楼和同济医馆距离只有一条街,对面的动静又大,不少声音都随风飘了过来。

只听那官兵的领头说,“有人举报同济医馆卖假药!统统给我仔细搜!”

对面传来刘大夫哭丧的声音,“老夫是正儿八经做生意啊!都大半辈子了,可不敢做那亏心事!我这可是上百年的老招牌,哪里敢卖假药啊!”

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翻找的声音,还有瓶瓶罐罐砸碎的声音,刘大夫的哭声更加响了,想来也是想通知藏在地窖的她们。刘大夫并不知道,她们已经离开了地窖。

“大老爷可开开恩!可别砸了老夫的饭碗啊,老夫所有的家底可都在这儿了!”

官兵哪里听刘大夫的哭诉,依旧强硬的搜查,终于查去了后院,刘大夫的喊声更加清晰。

“后院堆着的都是药材,可要小心点啊!”

褔嬷嬷望着夏侯云歌的目光,多了两分赞赏,如果方才还呆在同济医馆的地窖,便要被抓个正着了。没想到自己一把岁数了,又经历那么多的风霜雪雨,脑子还没个小丫头灵光。

“没想到再次重逢,小主子变得如此睿智。”褔嬷嬷欣慰赞道。

“身在漩涡之中,总要逼着自己脑袋多转一转。总不能让自己做了别人的傀儡,又或做了别人的棋子,还傻傻的,不懂分辨反击。”夏侯云歌含笑望着褔嬷嬷,那样淡淡笑着的目光里,倒影着褔嬷嬷风韵犹存的容颜,清楚看到褔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僵硬。

“小主子,说的极是。”

这时候,街上又涌来一大群官兵,将街上的百姓都驱逐到两侧去。

夏侯云歌侧眸看向窗外下面的街道,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当夏侯云歌看到押在官兵手下的人时,当时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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