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街头巷尾人人都在念叨着,一件是御王府的侧妃怀上了龙孙,另一件事便是太子妃冒雨救子。
皇帝新添新孙,真一件大乐事,如今在皇帝君临天的管制之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入冬就降初雪,这是在预示龙孙是哪天神下凡,真是一个吉瑞之年。
而御王府的正妃到如今还是没有好消息,不少人都在揣测她是不是那不下蛋的鸡?就连比她结婚晚的太子夫妇也新添一女。
林昕妤冒雨救子的故事被传成很多的版本,一个版本是这样说的:太子与太子妃深夜回家,遇到路上躺着一临盆孕妇,但孕妇体力虚耗过度陷入深度昏迷,林昕妤抱有一颗菩萨,让太子殿下为她打伞,就地为妇人接生,妇人醒来后发现就自己的是太子妃,不胜感激,跪地求林昕妤领养自己的女儿为干女儿。
另一个版本是,太子与太子妃再回府的路上忽听婴儿啼哭声,掀开车帘子一看,便见太子府门口躺着一个妇人正在产子,林昕妤立即下车把人抬进太子府帮忙生产,因那孩子是她接生便收为养女。
三个月后,一间简素的民舍里,抱着襁褓的男子打开门,将林昕妤请进屋,“太子妃,寒舍简陋,您请坐。”
林昕妤点点头,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身边的朱玉提着两提打包的年货,将它放在桌子上。
“漂亮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一个五岁的孩子从屋子里兴冲冲的跑出来,看到是林昕妤过来,欢喜的鼓掌道。
林昕妤点点头,“嗯,我来看看你还有你妹妹,过些日子就是除夕,我来送年礼的。”
小童开心的爬上凳子,深长胳膊去拿盒子,“姐姐给我送来什么好吃的了?”
男子抱着襁褓为林昕妤倒来一碗水,走进就看到自家没礼貌的大儿正掀开盒子,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吃,他张口想喝止,见林昕妤坐在一边莞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便也舒了心。
自自家妇人生产过去三个月,林昕妤一直对他家照顾有加,经常打包一些好吃的送过来,还送来不少补品给自家媳妇吃,搞得他很不好意思,如此大恩,今生都无以为报。
但林昕妤摆手笑着说,“我现在是你女儿的干娘,这些自然得尽点心。”
男子抱着孩子在林昕妤面前跪下道:“小的谢过太子妃的大恩大德。”
林昕妤弯腰从男子手里接过襁褓,逗弄着襁褓里的孩子,妇人也从房间里出来,见自家男人跪着,心里有些惶惶,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便赶紧走过来在自家男人身边跪下。
林昕妤转头看向跪在面前的夫妇,“你们都起来吧,再这样,我可要走了。”
夫妇对视一眼,这才站起身来,林昕妤抱了会孩子,便将孩子还给夫妇,并送了一盒金子,转身离开。那一家子一路相送,直到林昕妤上了马车,再也不是他们的脚步能跟上,这才回了家。
妇人开心的抱着盒子,那可是满满的金子,够他们吃喝十年不愁,“夫君,我们发财了,真是没想到,那太子妃出手如此大方?”
男子摇摇头道:“这些金子我们不能花,”低头看了眼襁褓里双眼紧闭又开始打呼噜的婴儿道,“我们得给我们家一个好前程,既然我们有了太子妃这层关系,我们到某个县城买个县令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我们也不埋没了太子妃的好意。”
妇人点点头,的确,这些金子留着花也是花了,还不如大手笔一点改善孩子们的前程,“好,我听说扬城的县令已经六十岁了,早该告老还乡,我们女儿现在可是太子妃的干女儿,有了这层关系,我们再打点一下,不怕做不了那扬城县令。”
上了马车,朱玉问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林昕妤,“太子妃,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林昕妤道:“好久没逛街了,我们去街上听听戏吧。”
朱玉点头,“太子妃,你为什么要认干女儿啊?还一下子给他们那么多金子……”那两个农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指不定把金子都给花光了。
林昕妤看着自己刚做好的豆蔻色的指甲,低低的道:“没什么,御王侧妃不是都有喜讯了,我只是想有个干女儿而已。”
朱玉满头黑线,这是什么逻辑,是不是那天太子妃接生孩子接生出感情来了?
慕容青黛坐在一处茶楼上,听着楼下闹哄哄的说着太子妃认干女儿的故事,手里握着的茶杯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做这么事都是适得其反,而林昕妤不管做什么事,好像都得到老天保佑一般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还一路有人给好评。
原本她想得到君清御的好感两人重新开始,想到柳诗诗讨好君清御的手段,她也难得的放下身段为君清御下厨做一顿好吃的,却没想到,君清御越发跟柳诗诗形影不离,直到皇帝下了圣旨赐了不少美玉锦钵给柳诗诗,她才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有喜了。
前段时间她一直将心思放在怎么帮君清泽扭转局势上,居然忘了后院会起火,柳诗诗这个贱人就是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怀上了。
玉兰上前一步,正想安慰慕容青黛几句,眼角余光瞥过窗户看向大街,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王妃,你看,那不是太子妃吗?”
慕容青黛转眸看过去,不由冷哼道:“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那个人贱人也出来逛街了,走我们也去看看。”慕容青黛站起身,衣袖一拂,放下一锭银子在桌上,转身就朝楼下跑去,深怕自己动作慢了,林昕妤就消失了一般。
林昕妤站在一间卖宠物的摊子前,看着笼子里雪白的兔子,抬手只这一只问:“那只兔子怎么卖?”
小贩伸出五根手指道:“五两银子一只。”
“老板,那只兔子本妃要了。”慕容青黛的声音穿过林昕妤的耳际,飘入小贩耳朵里,小贩顿时精神一震,真是来了个大生意,他刚刚就是看面前的女子穿着不凡,故意将价格给说高,没想到还有人也是因为听到高价才想购买的。
“好嘞。”小贩麻利的抓起林昕妤看重的兔子,找了一个木笼子撞上,递给玉兰,玉兰爽快的付了钱。
林昕妤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披着白色狐狸披风的慕容青黛,“表妹,好久不见了。”
慕容青黛像是这才看到林昕妤,惊愕的长大嘴,笑道:“原来是表姐啊,真是不好意思了,抢了表姐喜欢的兔子。”
林昕妤莞尔一笑,“一只兔子而已,只要表妹喜欢,割爱也无所谓。”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摊位走去,拿起一只青瓷花瓶查看着,正要问摊贩价格,慕容青黛抬手握住花瓶的尾部,笑得面容桃花,“表姐,我也看上你手里的这只青瓷花瓶了?”
林昕妤挑了挑眉,看来今天慕容青黛是故意给她添堵的。
林昕妤笑着问摊贩:“老板,这花瓶一百两,本夫人买下了。”
摊贩冷汗,他这青瓷小花瓶是自家作坊做出来的,成本也就五文,没想到到了有钱夫人嘴里瞬间就翻了好几倍的价格。
慕容青黛瞬间不干了,拉过林昕妤手里的花瓶,笑道:“表姐,一个花瓶而已跟我抢什么,我出一百五十两,你就让给我吧。”
林昕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对摊贩说道:“一百两你的,五十两本夫人的,这买卖不吃亏吧?”
摊贩下巴差点掉地上,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当然非常乐意,忙点头如捣蒜,生怕林昕妤转眼就反悔,“愿意愿意,夫人怎么说都好。”
慕容青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头猪,被林昕妤这个腹黑的女人宰了一刀。
玉兰捂着手里的荷包瞬间心痛万分,自家主子就是这般的沉不住气,看吧看吧,又被太子妃给气道吐血。
慕容青黛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努力保持微笑,将花瓶抱在怀里,“多谢表姐割爱了。”
林昕妤耸耸肩,示意朱玉接下玉兰的五十两,转身离开。
玉兰看了看手里不太多的银两,又看看面色青白交加的慕容青黛,“王妃,我们回府吧?”
慕容青黛怎么甘心自己就这样输给林昕妤,转身追上林昕妤,叫住她道:“表姐,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你要跟我一起玩吗?”
看着慕容青黛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林昕妤点头,“好啊,今天难得在街上碰到表妹,你想玩什么,我都奉陪。”
慕容青黛拉过林昕妤的手,朝着一家赌坊而去,朱玉和玉兰无奈的对视一眼,快步跟上自家的主子。
走进闹哄哄的赌坊,里面鱼龙混杂,看着两个身着锦衣的女子进来,不少人转头看来,有些还吹起口哨吸引美人的注意,有几个眼尖的不由惊呼,“那不是太子妃和御王妃吗?”
“哎呀,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仔细看来看,还真是太子妃和御王妃,嘿嘿,真是没想到太子妃也喜欢来这里玩呢?我们去看看她们要玩什么?”
几个爱凑热闹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在林昕妤和慕容青黛身后往前走。
林昕妤带着慕容青黛上了二楼,二楼是雅间,一般只有有钱的人才敢上二楼来,那些一楼的人只能止步在楼梯口,议论纷纷的。
听到小厮来报,在雅间里闭目养神的顾长风缓缓睁开双眼,“你说谁来了?”
小厮显得有些兴奋,搓着手道:“是太子妃和御王妃,说是来挑战楼主的。”
这两个女人,怎么跑这里来了?顾长风捏着下巴皱着眉头。
林昕妤打量二楼雅间,这里装饰是红色系,的床帘,红色的柱子,横梁上用白色的纱布装饰出一层一层如浪的弧度,一个身穿红色红色衣服的俏丽女子站在楼梯口,微笑着对她们行礼,“欢迎二位来到二楼,我们二楼的赌注是一千两起步,二位可以选择跟我玩,或者你们二位玩,我们赌场的风格比较自由,二位可以自由的选择一种赌法,比如摇骰子,斗蛐蛐,或者对牌。”
慕容青黛转头看向林昕妤,一副主随客便的姿态,她今天非得将林昕妤身上的银子都榨干。
林昕妤挠挠头,似乎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我选择跟你赌,是否能挑战你们的楼主?”
看着如此大口气的林昕妤,红衣女子点头,依旧保持微笑,“我们楼主的赌金是一万两起步,这位……姑娘,你确定你带来那么多银子?”
林昕妤点点头,“这个不怕,本妃是有身份的人,可以打欠条,明天你们上太子府取,绝对不会拖欠。”
红衣女子点点头,“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直的女子,”说着将视线看向站着一旁有些发愣的慕容青黛,“那么你呢?”
慕容青黛很想捶胸,林昕妤这个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她又一次被她黑了一道。虽然她现在是御王妃,但府里的开销不是她管着的,要是输了的话,她要怎么跟君清御解释?
不对,林昕妤怎么就可以这么随便的花太子宫里的钱,难道清泽哥哥都不管她的吗?
林昕妤似笑非笑的看着骑虎难下的慕容青黛,“表妹,你到底玩还是不玩?”
慕容青黛磨牙,她根本就玩不起,这赌坊的楼主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挑战过,但没有一个赢过,全部都是输的倾家荡产的离开,她可不敢玩那么大。
“我……是陪表姐过来的,我就看看。”慕容青黛退了一步,站在林昕妤身后说道。
这个时候退缩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可以看着林昕妤与楼主“大战”,到时候输的连清泽哥哥都想休了这个败家的女人。
想到这样的可能,慕容青黛在心里冷笑,这是她乐见其成的事情,林昕妤,我很期待你输光了所有,被太子殿下扫地出门的样子。
闻言,林昕妤不由抽了抽嘴角,慕容青黛这个胆小鬼,这么快就认输了?
红衣女子点头,“好,不知您想跟我赌什么,赌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