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轩辕长倾现在是她的护身符!
若不是被他所逼迫,她又何须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安然保命。
一切拜他所赐,还要让她感恩戴德,这个男人,非要如此黑心肠,看到她虚与委蛇地臣服在他的威严霸气之下,才肯罢休?
夏侯云歌忍住心口酸涩,侧头看向一边,却在不远处泛黄的竹影后,看到了一念在那站着,看着他们的方向。
夏侯云歌有些尴尬,这就是外人口中相传摄政王很疼爱摄政王妃的真实情况!
一念从竹影后走出来,瘦瘦高高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似的。她对夏侯云歌行了一个道礼,“无量寿福,贫道恭送摄政王,摄政王妃。”接着,一念还奉承了一句。
“王爷果然厚爱王妃,亲自来接王妃回府。”
夏侯云歌垂下眼睑,心下自嘲。却又觉得一念话里,似有深意,也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这几日的接触,总觉得一念好像不是很简单,对她的关心似乎有些过多。
而在菩提观后林中,又是谁救了小桃?
魏荆说的菩提观深藏高人,那个人又是谁?
一念吗?
夏侯云歌抬眸细细审视一念,而一念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青灰色身影。
舒适的马车,冉冉兰花香,夏侯云歌和轩辕长倾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车外人潮熙攘,车内寂静无声。
两人兴许还气恼方才的争执,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这样压抑的气氛,诡异的让人喘息不畅。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心猿意马的夏侯云歌猛地向前栽去。
轩辕长倾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夏侯云歌,才不至跌倒。夏侯云歌如触电一般,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坐回原位,却不知怎的脸颊火烫起来,心口也乱乱狂跳。
轩辕长倾很不喜欢她如此抵触自己,又很留恋方才她柔软身体的触感。长臂一伸,一把将夏侯云歌固定在怀中,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自然体香,很是满意,唇边露出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浅浅笑意。
可怀里的人,就是不肯安分,让他顺心如意,始终用力挣扎。
“轩辕长倾,你不要太过份。”夏侯云歌怒斥一声。
“你我夫妻,何来过份一说!”他加重手上力道,紧得夏侯云歌喘息憋闷。
“我们只是假夫妻!”夏侯云歌不敢用力过大,怕伤到腹中胎儿,只好作罢,伏倒在他怀中。
轩辕长倾唇边笑意加深,对她很不情愿下的乖顺,还是很满意,声音亦软了下来,“你难道忘了我们曾在琼华殿……”
他拖着长音,没有说下去,给人无限遐想。
夏侯云歌瘦弱的肩膀一抖,是啊!他们曾经已有过那种事了,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轩辕长倾低声笑起来,心情大悦。“歌歌,这马车中只有你我二人。”
夏侯云歌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茫抬头看他,却不想他的脸与她靠得这样近,只是抬头她的鼻尖不经意扫过他的鼻尖,彼此温热的呼吸有一瞬间纠缠一起,夏侯云歌猝然红了脸颊。
“歌歌,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呢?”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低沉的声音黯哑而魅惑,眼底尽是缠绵。
如他所料,夏侯云歌的脸色更加涨红。
他就喜欢她娇羞的样子。
夏侯云歌心口疯狂如擂鼓,原来男子也可以吐气如兰,也可以魅色万千让女人意乱情迷。尤其他眼中春波潋滟的点点星光,就如一朵罂粟花,妖娆的美丽绽放,却有让人上瘾的剧毒。
如他这般拥有俊美无双的容颜,尊贵无上的身份,霸气内敛的气度,是女人都忍不住动心吧。
她麻木的脑子,一时间混乱的没有正常思维了。
她想要说什么,却又忘记了该说些什么,红唇微抿,唇瓣似那熟透的红色樱桃,透着让人品尝的诱人光泽。
轩辕长倾喉结滚动,周身血液瞬间便有沸腾之势。
这么多年,他一直洁身自好,也从不沾染让人思绪迷乱,失去理智的男女情事。
可这个女人,就是可以这般轻易地勾起男人本能的欲望。
他曾为此愤怒抵触过,而如今望着怀里,脸颊绯红如霞的人儿。深眸眯起,唇边扬起邪肆的浅笑,猛地收紧双臂,将她瘦弱的身体嵌入怀抱,似融入骨血般紧致。想起她唇上甜美芬香的味道,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深深的渴望,猛地吻上她红润的唇瓣。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早已迷上了她的唇,还有她身上的味道。
他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正常的需求,绝没有其它的情绪牵绊。
深深的吻……
夏侯云歌明明很厌恶,想要挣扎的。手脚却却不听使唤,早已没了力气,身体好似化成一池春水,软在他的怀里,一动也动不了。
死死纠缠,霸道占有地宣泄心底积压已久的狂热,毫不保留地统统暴露出来。
再没有理智,再没有清明的意识,就那样不受控制的,生涩又热情地回应他,双手亦不知何时已勾住了他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外面一片嘈杂,终于唤醒了俩人的意识。
彼此抵触的一把推开对方,又不约而同留恋唇齿间对方的味道。麻木涨痛似着了火,一路燃烧彼此的心,疯狂跳动,似要冲出胸腔。
轩辕长倾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唇瓣,脑中不断徘徊方才那软软如棉花,缥缈如云朵的柔软感觉。缠绕住他冷硬的心房,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融化。
夏侯云歌赶紧起身,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细汗,拽了拽褶皱不整的衣裙。赶紧坐回自己的位子,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般,看似镇定,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她的大脑还一片空白,似有一朵一朵的烟花依旧砰然绽放,天旋地转一阵晕眩……
那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他是谁。只知道,唇齿间充斥的满满都是兰香味道。
那么香,那么清凉,又滚烫如火。
轩辕长倾倒是比她显得更镇定自若,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遮掩不住慌乱的神情,唇边笑意深深,声音是欲望未消的沙哑,透着男人磁性嗓音的诱惑。
“歌歌的身体,原来如此热情。”
夏侯云歌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气恼地瞪向他,眼底蓄着强烈的厌恶。
“不想承认?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她滚热的脸颊,似很满意这样热热滑滑的触感。
夏侯云歌一把打开他的手,本想怒斥他,纷乱的心绪却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有力的言语。就像个败下阵来的俘虏,只能任由被他戏弄。
睨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一双美眸似化成了两把刀,要将他生生千刀万剐。
“这种谋杀亲夫的眼神,我不喜欢。”他口气略带叹息,目光炯炯地望向夏侯云歌。
“轩辕长倾,你实在不必对我如此虚情假意,龙玉不在我身上。”夏侯云歌喘着粗气,狠狠道。
近些时日,他对她的若即若离都是建立在有所图上,她唇边勉强扯起的笑容中,带着淡淡的苦涩与讽刺。
轩辕长倾一愣,脸上的笑意,凝固碎裂。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龙玉的问题了,不知是自己遗忘了,还是顺从了即将面临,不久于人世的真实。而这个女人今天提醒了他,却让他倍觉受伤,喉间似有一个硬物哽住,很是难受。
他说不出话来,她便以为他默认了。
夏侯云歌心底的热火瞬间消靡殆尽,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轩辕长倾面容一凛,那深邃浓郁的目光变得波澜诡谲,犹如笼罩一层黑雾。
马车已停了下来,到王府了吗?
这么快。
夏侯云歌明明想要逃避俩人相对共处的场面,反之又在心底不希望那么快就结束这段路程。
外面依旧喧闹,不知在吵什么。
轩辕长倾和夏侯云歌都没心思对外面的动静细细聆听,他紧紧睨着她,眸色莫测难猜。
夏侯云歌终被他盯得如坐针毡,似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向高傲的脊背矮了几分。
“我确实不知道!你们都不要逼我了。”
“我们?”轩辕长倾眸色沈锐如刃。“还有谁问过你龙玉下落?”
夏侯云歌心头一紧,魏荆想用龙玉帮他解毒,他不知?还是说,他还怀疑别人垂涎龙玉?
轩辕长倾自是已猜到,魏荆一再接触夏侯云歌,便是为了龙玉。他更想知道,魏荆和夏侯云歌之间,是否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轩辕长倾的手指习惯性的抚摸拇指上的黑玉扳指,本来压抑的气氛更显凝滞。
“本王想要的,必会得到手。”
他那漆黑的眸子,深沉黝亮,霸气凛然,深深盯着夏侯云歌,眼底清晰地映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
原来,在他的眼中看到的自己,眼睛那么明亮,好像璀璨的宝石般熠熠多彩。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暧昧气息,在俩人纠缠的视线中,缓缓流动蔓延,骇得人心脏砰跳。
咚咚……
夏侯云歌忙别开眼,捂住不适的心口,强自压制住狂跳的心,狼狈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这个问题就不要继续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价值。我也不能成为高高在上摄政王的贤内助,处置我也好,放了我也好,悉听尊便。”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杀手夏侯云歌,不是这个平行时空里背负着国仇家恨的夏侯云歌。他的爱恨情仇,都不是对她!她不是那个她!说不定,哪一天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这里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夏侯云歌起身,一把掀开车帘,车窗外的阳光透过来,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瞬间驱走车内灰暗的阴霾,也终于可以喘上一口舒畅的气息。
夏侯云歌正要跳下马车,这才发现,马车还没到摄政王府,而是被一群拥挤的难民围困其中。
战事还未起,便已有这么多的落难百姓,涌入京城。
而且还围困了当朝摄政王的车驾,真的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