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郡主心仪武凌王已久,这件事朕也有所耳闻,若是朕做主,让武凌王纳安黎郡主为侧妃,王妃可有意见?”
秦青谣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的就道,“臣妇不同意,请皇上降罪。”
“你敢抗旨不尊?”
“皇上,您家太子可以抗旨娶侧妃,您的侄女可以抗旨嫁人,臣妇真的是羡慕不已。”
“可臣妇到底不是皇亲国戚,胆子没有那么大,您一定要安黎郡主嫁给武凌王我也拦不住,但是侧妃也是妾,实在是委屈了郡主,但求皇上赐臣妇一死,给安黎郡主让位置!”
秦青谣话音刚落,独孤予就走过去跪在了她身边,让她闭嘴,“皇上,内人口没遮拦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恕罪。”
“臣从来无意安黎郡主,即使郡主嫁过来也不会幸福,还请皇上明察。”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凌安黎早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独孤予,你就那么不愿意娶我吗?”
“是。”
“所以,你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吗?”
凌安黎这话一出,满朝哗然,骨肉?什么情况?
连秦青谣和秦尚书都被她说蒙了,反倒是独孤予非常淡定的问凌安黎,“郡主怀孕了?”
凌安黎一脸悲戚的咬着牙点了点头,“是!”
“你确定吗?”
凌安黎,“这种事,本郡主会当朝撒谎吗?”
皇上,“来人,宣太医!”
太医来了之后,颤巍巍的给郡主把了脉,只不过他把脉不是用手,而是用眼睛。
他在观察皇上的脸色,想从满朝文武的表情上推断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在总结,这郡主到底是怀孕了还是没怀孕,否则说错了结果,估计他小命就难保了。
最后,是安黎郡主那个吃人一般的眼神给了他答案,愣是要把一个黄花大闺女把出个喜脉来,这事儿靠的就不是医术了,全凭演技。
“回皇上,郡主已有一月身孕,此时正是危险时期,受不得刺激,再加上郡主最近操劳过度,气血稍虚,需要好好调养,万万不可动怒,不可受刺激,否则,怕是对胎儿不利。”
看看,多会配合的太医,不仅将这喜脉给把了出来,连孩子最后突然没了的借口都给凌安黎找好了。
她要是流产了,就是被秦青谣刺激虐待的!用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让秦青谣偿命什么的,简直完美!
皇上挥手让太医下去,独孤予无比淡定的向皇上磕了个头,“皇上,如此一来,臣就更不能娶安黎郡主了。”
“放肆!独孤予,你想干什么?纵使你位高权重军功在身,皇家郡主也不是你可以肆意玩弄的!”
“朕知道你与王妃恩爱情深,可是自古男儿三妻四妾何等平常,朕又没让你休了王妃,怎么那么死脑筋!”
独孤予,“皇上,臣与王妃确实恩爱情深,可是我们成亲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
朝中官员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王妃没生出来,郡主怀上了,难道不应该欢天喜地赶紧把人接回去?
“那是因为臣当年在战场上受过伤,无法孕育后嗣,如此难以启齿之事,臣一直瞒着所有人,甚至瞒着秦家和王妃,对不起。”
满朝文武:“……”
秦青谣:“……”
独孤予这话说出来,皇上的脸当时就白了,人家为了国家浴血杀敌,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为男人的尊严与脸面,今日全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不能有孩子已经很惨了,还要他喜当爹给别人养孩子?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皇上嘭的一拍桌案,“凌安黎!你简直不知廉耻,那孩子是谁的,还不给朕从实招来!”
凌安黎没怀孕,可是难道让她当朝承认自己刚才欺君了吗?
她只能跟她爹一样,硬着头皮死撑到底,“不,不可能,我不信,这孩子就是独孤予的!”
独孤予,“皇上大可以再请太医来为臣诊治,也可以请慕容策上堂作证,臣所言若有虚假,但凭皇上发落。”
皇上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继续践踏一个在战场受伤的将军的尊严,否则岂不是寒了满朝武将的心,不是要让天下人骂他呢嘛!
武凌王妃一年多没怀孕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安黎郡主要是能怀上独孤予的孩子,才是有鬼了!
“安黎郡主行为不点,欺君罔上,朕宣布,即日起撤销其郡主封号和所有封赏,贬为庶民!怡亲王!”
怡亲王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凌安黎身边,“臣在。”
“把你的女儿带回去,不要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是。”
“独孤爱卿与王妃快快平身吧,原来这都是误会,呵呵,误会。你们放心,朕保证以后凌安黎断不会再去打扰你们了。”
怡亲王府的人是老实了,可是满朝文武现在看向独孤予的眼神,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这件事根本就是三败俱伤,怡亲王府没脸见人,武凌王这次也是尊严尽失,而逼得武凌王当众说出自己不能生育后嗣这种事的皇上,也有点想挖个坑自己钻进去。
他这一下子,可真的里外不是人!本想保住皇家颜面,结果被凌安黎给生生掀了个底朝天。
好不容易散朝了,皇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专门派人去武凌王府送了一大堆的赏赐,聊表歉意。
顺便告知独孤予可以继续在家休息,现如今天下太平,也没什么需要他操劳的,请他尽情、安心的养病就好!
如果有任何需要皇上帮助的尽管开口,希望他尽快养好身体,才好继续为国效力。
……
独孤予没有回秦家,而是跟秦青谣一起坐马车,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秦青谣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独孤予就低着头,也不吭声。
到了地方,秦青谣跳下车就先跑回去了,独孤予沉默的在后边跟着,这状态,看的管家心头狂跳。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会皇上也蛮不讲理的给安黎郡主撑腰吧?
秦青谣抱着球球,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独孤予就在院门外看着她也不进去,都把管家急死了。
“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您惹王妃生气了?”
独孤予,“她知道我不能生孩子了。”
“嗯?”
独孤予不再吭声,管家急的一头汗,“可是这也不对啊,慕容军师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只是说几率比较小,又不是绝对不可以?”
“有区别吗?”
管家,“有啊!”
“一年多了不是也没怀上。”
管家,“说不定两年就怀上了呢!”
独孤予神情复杂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
结果他刚一进院子,秦青谣瞪了他一眼,抱着球球从秋千上下来,就回屋去了。
球球趴在秦青谣肩膀上,冲独孤予伸着舌头,表情热切,独孤予却很不给面子的朝人家翻了个白眼,“哪儿都有你!”
秦青谣在桌边坐下,看到桌子上有一盘自己喜欢的小肉饼,拿起来就准备吃,被球球一爪子给拍到地上,她手上也被狗爪子划出一道血痕。
“啊~球球你干什么?”
独孤予听到秦青谣呼痛声,跟进来就看到一人一狗正在对视,球球还冲着秦青谣‘汪汪’了两声。
秦青谣对着球球脑门敲了一下,“你也来气我是不是?我早饭还没吃呢!”
说完,她又伸手去拿肉饼,而球球则是猛地一翻身,从秦青谣怀里挣扎下来,一下子扑到桌子上,直接把那盘肉饼压个稀碎,然后连盘子都翻到地上去了。
“球球,你干什么呀?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球球跳到地上,看着秦青谣冲她叫了几声,独孤予过来要赶它出去,他却突然很凶的冲着独孤予露出了牙齿,摆出了攻击姿态。
秦青谣见状吓了一跳,“球球你干什么?不许咬你爹,大逆不道!”
话说出口之后,秦青谣又突然想起独孤予说他不能生孩子的事,浑身一僵,感觉自己这话完全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偷偷瞄了独孤予一眼,只见他抿着唇一脸的欲言又止。
“秦青谣,我有件事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哦,你说吧。”
秦青谣低着头,把球球抱起来,见它总是盯着地上的肉饼,就捡起一个比较完整的喂给它。
球球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独孤予,“我真的没碰过凌安黎。”
“哦。”
“关于我不能有后嗣这件事,其实也不是……”
秦青谣装作毫不在意,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独孤予说话呢,结果他说一半没有了,秦青谣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怀里的狗,“它怎么了?”
秦青谣抬起球球的头,才发现他在疯狂的流口水,并且身体已经开始抽搐。
“球球……”
“来人,快请胡军医过来!”
独孤予从秦青谣怀里把球球接过来,让它躺在桌子上,此时它已经不是流口水,而是开始口吐白沫。
“球球你怎么了?”秦青谣急哭了,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