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月,瑜琳的孩子也该出生了,若是皇长子,朕将他养在澜儿的宫中可好?”君洌寒淡声询问道。圣朝历来的规矩,便是皇长子要养在皇后宫中。
飞澜有片刻的呆愣,而后淡漠的摇了摇头,“己所不欲忽施于人,飞澜怎能夺人之子。”
君洌寒板过她的身体,低头静静凝视着她,深眸中燃烧起一簇簇火焰,“澜儿不想养他人之子,那你给朕生一个好不好?朕给他取了一个乳名叫‘无虑’。朕一定会好好教养他,让他做太子,继承圣朝江山。”
“无虑?”飞澜低念着这个名字,无忧无虑,多好的名字啊。可惜……
脑海间仍是一片混乱,而他的吻却已经落了下来,在飞澜柔软的唇片上辗转。指尖已轻轻挑开她腰间束带,滚烫的手掌滑入她腰间,并顺势向上攀爬。
飞澜脑海间仍是一片空白的,竟然也没有反抗,只是睁着一双清澈明眸,茫然的看着他,既无辜,又无助。
君洌寒低笑着,掌心覆盖住她眼帘,被这样一双纯净的眸子望着,他都会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哪里还下得去手。
“不要这样,君洌寒。”飞澜终于意识到要反抗,然而,数月以来毒素的侵蚀,她的身子已很是羸弱,哪里还有挣扎的起来。挡在胸前的手被他顺势拉下,男子翻身而起,将她整个压在身下。褪掉彼此身上碍人的衣物,一番抚摸之后,他技巧纯熟的进入她身体。
啪的一声,他指尖暗器熄灭了烛台上燃烧的火焰。屋内瞬间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散落了一片昏黄光晕。晚风徐徐,掀的轻纱幔帐翩飞,隐隐可见明黄龙榻之内,两具赤.裸交叠的身躯。
粗重的喘息声绞缠着淡淡吟偶,此起彼伏不断。
他在女子柔软的身体内驰骋,疯狂而放纵,根本收不住攻势。算一算,这几个月碰过她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她总是有各种理由推脱,每一次,他都是连哄带骗才将人拐上床,之后,她又会有好一阵子给他脸色看。
“洌寒,不要了,停下来,我受不住……”飞澜被他紧压在身下,手臂攀在他宽厚的肩膀,尖锐的指尖已深陷入他皮肉。鲜红的血珠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缓缓而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气,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血腥反而刺激了他兴奋的神经,他便如同嗜血的猛兽般,疯狂的掠夺着她的一切。
飞澜嬴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狂野,她开始不安分的挣扎,甚至低低哭泣,泪划过苍白的小脸,带着冰凉的温度。“放手,你弄痛我了,洌寒,放开我,求求你不要了……”
她哭的让他心疼,但此刻放手,对于一个对她蚀骨滋味的男人来说,又怎么可能。吻不停的落在她脸上,唇上,他埋首在飞澜发间,破碎的呢喃轻哄,“澜儿乖,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飞澜一直在他身下哭,白皙的双腿不停的踢打着,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飞澜只觉一阵天昏地旋,一股滚烫的热流爆发在体内之后,他才缓缓停下了动作,从她身体上翻滚下来。
此时的女子连哭都没了力气,胸口急剧起伏,凌乱的喘息。脸上仍挂着斑驳的泪痕,模样极是怜人。
君洌寒长臂一览,将她拥在胸膛中,温香软玉在怀,竟是莫名的心安。“弄痛你了吗?朕不是故意的。澜儿,你知不知道你多让人着迷。”他看着她笑,指尖随意扒开她额前零乱的发丝。
飞澜沉默,长睫轻颤,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恨不得一口将她再吞下去。他低头吻在她眼帘,温笑道,“澜儿,朕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他低软的语气,让飞澜心口微疼,墨眸跟随着黯淡些许,清冷开口道,“那如果飞澜死了呢?”
“傻瓜,有朕在,没有人动的了你。澜儿,长路漫漫,你会陪着朕一直走下去的,对不对?”他看着她笑,眸底的柔光,几乎能融化冰雪,而飞澜的心,并不是石头做的,她会痛,会为他而痛,可是,生死有命,命中注定她只能陪着他走到这里。
“累了吗?睡吧,澜儿,朕一直陪着你。”君洌寒吻着她,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醒来,竟然已是午后艳阳高照时。
灵犀伺候飞澜起身,当看到她颈间残留的吻痕时,不由得掩唇低笑。飞澜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帘,淡声问道,“已是晌午了,怎么不唤我起床呢。”
“皇上上朝前特意吩咐奴婢不要饶了主子休息,奴婢自然是不敢的。”灵犀低笑回道。
飞澜坐在铜镜前梳妆,忽而又道,“灵犀,今日的‘落子汤’没有备下吗?”
灵犀微愣片刻,而后回道,“皇上倒是没吩咐,前些日子只说了句:娘娘不喜药味,不喝也罢。”药喝了大半年不见效,毕竟是药三分毒,君洌寒也不愿飞澜再喝。每次见她蹙眉喝药的模样,他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去备一份端来吧,我想喝。”飞澜淡淡道。
“是。”灵犀应着,躬身缓缓褪了出去。
喝过汤药,飞澜便坐在窗前剪花枝,乍暖还寒的春,黄色迎春花争相开放,飞澜记得,无忧就是出生在这样的时节,万物复苏,象征新生的希望。
瓶中插着一簇刚采摘的迎春,飞澜手握银色剪刀,低眸专注的修剪,丝毫没有留意到殿外的骚动。
“奴婢叩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灵犀屈膝跪拜,挡在了瑜琳面前,阻挡住她的去路。
瑜琳冷扫了她一样,淡哼道,“灵犀姑姑起身吧,本宫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去通禀你家主子,就说本宫来了,让她出来迎接。”
后宫历来等级深严,皇贵妃之位在众妃之上,按位份,飞澜是该出来跪拜迎接。
灵犀依旧跪在她面前,匍匐道,“回禀皇贵妃娘娘,我家主子昨夜服侍皇上辛苦,仍未起身。皇上口谕,闲杂人等不得惊扰娘娘歇息。”
若不提起此事还好,提及飞澜侍寝,更是刺痛了瑜琳。她单手托着凸起的肚子,冷挑绣眉,厉声道,“放肆,本宫也是闲杂人等吗?本宫腹中怀中皇上的子嗣,你诋毁本宫便是诋毁小皇子,诋毁皇子便等于诋毁皇上,灵犀,你真是胆大包天。”
见自家主子恼火,一旁幼兰插话道,“大胆奴婢,还不将路让开,脑袋上的脖子难道不想要了吗?”
“皇贵妃娘娘……啊……”灵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幼兰一脚踢开了。
瑜琳挺着个大肚子在幼兰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广阳殿中,殿内,飞澜迎窗而立,背光修剪着花枝。这还是瑜琳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飞澜,她真的很美,青丝如墨,肌若凝脂,双眸剪水,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空灵。别说是男人,即便是她一个女人都要心生疼爱。
瑜琳不由得蜷起手掌,指尖深陷入皮肉,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而她打量着飞澜的同时,飞澜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是,她的神情淡淡,只轻抬眼帘,低柔一笑道,“皇贵妃大驾,飞澜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放肆,见了皇贵妃娘娘,淑妃还不跪拜。”一旁幼兰怒斥道。
飞澜浅然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而后,放下手中银剪,三两步来到瑜琳面前,屈膝跪拜,“慕容飞澜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她虽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眸中一闪而过璀璨流光。瑜琳高高凸起的肚子,的确刺痛了她。
瑜琳哼笑,由幼兰搀扶着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四周打量着殿内陈设,倒也算得上古朴雅致,却远远不及长乐宫金碧辉煌。如此,瑜琳倒稍稍安心一些,皇上待她与慕容飞澜终究是不同的。
她懒散的目光最终在飞澜身上停留,趾高气昂道,“慕容淑妃快快请起,你这一跪本宫可承受不起。”
飞澜淡漠,一挑衣摆起身,站在了一旁。
瑜琳眸底一片冷厉之色,面上却笑靥嫣然,温声道,“本宫早该来探望淑妃妹妹,无奈腹中皇嗣着实不让人省心,皇上又极为重视,日日千叮万嘱,连宫门都不许本宫踏出半步呢。”
她的确是十分厉害的女人,专拣他人痛楚,并狠狠的用力踩下去。一旁飞澜静默不语,脸色却不由得变白,甚至不敢去看瑜琳凸起的肚子。那凸起的肚腹中,是她心爱男人的孩子。飞澜隐在衣袖下的手紧紧蜷起,指尖刺入皮肉之中,她承认,她仍做不到无动于衷。
瑜琳的手掌一下下抚摸着肚子,又道,“既然同在宫中伺候皇上,以后本宫与你便是姐妹,等本宫的孩子出生,就认妹妹做姨娘如何?”
“皇贵妃说笑了,飞澜高攀不起。”她飞澜微低着头,淡声回道。
瑜琳哼笑着,心道:这慕容飞澜还有些自知之明。“妹妹何必见外,你我姐妹,以后要多走动才是。本宫听闻妹妹泡得一手好茶,不知本宫今日可有口福?”
“妹妹过谦了,连皇上都赞不绝口,自然是极好的。”很显然,今日若喝不到茶,瑜琳只怕是不会离开了。但飞澜也不傻,瑜琳来此,绝非讨一口茶那么简单。
“灵犀,去准备茶具。”飞澜淡声吩咐。
灵犀虽极是不情愿,却还是利落的将一应物件摆放上来,飞澜净了手,青葱如玉的指尖一根根挑拣着嫩绿的茶枝,日出前收集的露珠,烧到七分热,冲泡出的雨前茶,茶香四溢。
飞澜端着精致的青瓷茶盏,半跪到瑜琳身前,淡声道,“皇贵妃娘娘请用茶。”
瑜琳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缓缓伸出手去接飞澜递上来的茶盏,然而,指尖突然一滑,刚握住的杯盏便顺着指腹滑了下去,而此时,飞澜的手尚未来得及收回,整杯滚烫的茶水都溅在白皙的手背上,瞬间通红了一片。
“娘娘!”灵犀惊呼一声,快步上前,托起飞澜被烫的红肿的手,而后者却只是微抿着唇,眉心微蹙,仅此而已。
“哎呀。”瑜琳却一副惊愕状,慌忙问道,“淑妃妹妹有没有伤到?都怪本宫一时大意,妹妹莫要怪罪姐姐才是。”
飞澜敛眸不语,而灵犀却瞪大了一双眸子,狠狠的瞪着瑜琳,心中愤然想着:好一个假仁假义的皇贵妃,真该拿杯滚烫的水泼在她身上才解恨。
飞澜缓缓从地上站起,过长的衣袖遮住了红肿一片的手臂,她淡然一笑,开口道,“烦劳皇贵妃忧心,不过被水溅了一下而已,并无大碍。”
瑜琳假惺惺的笑,手掌轻搭上幼兰手臂,在她的搀扶下,扶着凸起的肚子,缓缓起身。既已羞辱了慕容飞澜,她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那本宫也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淑妃妹妹。”
飞澜再次屈膝跪拜,淡漠的声音,无波无澜,“飞澜恭送皇贵妃娘娘。”
瑜琳离开后,灵犀手忙脚乱的翻出药箱,将烫伤膏涂在飞澜手背上,好在水只有七层热,否则,飞澜此刻只怕要脱层皮了。
“这皇贵妃分明是故意来寻娘娘的麻烦,平日里看着极是温婉亲和,却没想到竟是个笑面虎。”灵犀低头为飞澜上药,口中却不停的嘀咕着。
飞澜含笑不语,唇角边却含着几丝嘲弄。这后宫之中,她不犯人,却并不代表人不犯她。
“娘娘为何不躲呢?凭娘娘的武功,皇贵妃这点小伎俩又怎能伤到娘娘分毫!”灵犀抬头,不解的询问。
飞澜一笑,明眸中散开淡淡冷然,“她来此便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若不得逞,又怎会离开。”她随意撇了眼发红的手背,哼笑道,“一点小伤便将她打发,倒也值得。至少,我耳根清净了。”
……
另一面,瑜琳乘着轿辇,摇摇晃晃的向长乐宫而去,一路之上,所见的宫女太监皆跪拜一地。
“幼兰,你去怡景宫走一趟,将庄嫔给本宫叫来。”瑜琳突然出声吩咐。
“娘娘不亲自走一趟吗?”幼兰试探询问,毕竟有求于人,总该放下姿态才是。
瑜琳忽然面色一沉,厉声回道,“她一个小小的嫔位,难道还要本宫去拜见她不成。”
幼兰吓得不轻,再不敢多言,微一躬身后,匆匆向怡景宫而去。
庄晓蝶自从被降为嫔,为人处世更是小心谨慎,若非必要,极少走出怡景宫半步。皇贵妃的召见,她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长乐宫中,瑜琳坐在主位之上,庄晓蝶匍匐跪拜,礼数周全。“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庄嫔快快请起,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大礼。”瑜琳脸上含着笑,像模像样的虚浮一把。
“后宫尊卑有别,礼数不可废。”庄晓蝶温声回道,头微低着,心中却有几分忐忑,按理说,她与瑜琳从未有过交集,她又不被君洌寒宠爱,对瑜琳完全够不上威胁,而瑜琳偏偏找上了她,其中必要蹊跷。
“幼兰,看座。”瑜琳对侍女吩咐道。
“谢皇贵妃娘娘。”庄晓蝶微微一拜后,在一旁坐了下来。
两人随意闲叙几句后,瑜琳便直入正题,她从未将庄晓蝶一个失了宠的嫔妃放在眼中,自然也懒得与她绕弯子。瑜琳是笃定只要她开口,庄晓蝶便不敢不给的。
“本宫近日时常心神不宁,心口闷慌的厉害。”瑜琳故作柔弱状,手掌轻抚了几下胸口。
“娘娘身怀皇嗣辛苦,身子稍有不适,便牵动着皇上的心。不像臣妾,已经半载未被皇上宠幸过。”庄晓蝶微叹。
瑜琳一笑,还口道,“这有何难,本宫倒是可以帮庄嫔这个忙,皇上一向疼宠本宫,只要本宫开口,皇上断然不会拒绝的。”
庄晓蝶自然明白瑜琳不会如此好心,只客套回绝,“臣妾怎敢夺了娘娘的恩宠。”
瑜琳轻笑摆手,“本宫身怀六甲,也服侍不了皇上,倒不如给庄嫔一个顺水人情,只不过,本宫亦有一个小小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