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本来高烧头晕,这一摔让她头撞到了床边的柜子,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即将散去。
宁夏知道自己现在再一次落入了那个宽阔让人感觉踏实的胸膛,也是她曾经不顾一切也要飞入的地方。
她滑下的手紧紧地拽住傅时晟的衣服,这就像是在一个梦里,她监狱里的时候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害怕,害怕这是假象,只要她能再一次落入这个怀抱,就算施加给她无数的痛,她也愿意承受。
傅时晟感觉地到宁夏拽紧了自己的衣服。
他把宁夏放到床上,宁夏的手此时也不肯松开,她害怕,这只是她烧糊涂了的幻想,她害怕,醒来的时候傅时晟就没有了。
“松手!”
宁夏仍然紧紧抓着他,傅时晟心情烦躁,太多往事纷繁复杂,一块儿压进了他的胸膛。
这六年了,他何尝不也是往事的迫害者,这使得他的脾气越发的暴戾。
于是他弯身将她抱起丢进放满水的浴缸里。
宁夏呛了几口水,浑噩的感觉褪去了几分。
因为高烧,她脸颊的绯红久久不能消失,这时被水一泡,那廉价的黑色礼服像是几块蔽体的破布,宁夏的身材被一览无余。
傅时晟的眼睛里血气氤氲,愤怒,积攒了六年的愤怒在胸膛翻滚,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更加暴躁不已。
她那么单薄,一点重量也没有。
她怎么会瘦成这样子。
宁夏看向傅时晟,眸子里都是苦的,一眨眼,那些苦水似乎就能溢出来。
“求求你,放过我们家,我的弟弟被债主带走了,你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都愿意给你,但是不要伤害我弟弟!”
看到她这副模样,傅时晟心刺痛了一下。
他居然还会为她心痛。
心底的愤怒更甚。
“好啊,就按照你刚才所说的,用你的自己来换!”
宁夏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可以。”
傅时晟见她答应,心底的火烧得更浓。
他低下头,吻上她。
傅时晟知道宁夏很痛,他的痛也这样积蓄了六年。
他揪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
“宁夏,我真想弄死你。”
宁夏的手尴尬地遮挡着,因为她的身上都是伤,除了新伤还有旧痕,有长的也有短的,深的浅的布满全身,傅时晟瞳孔紧宿,惊讶的同时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痛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
宁夏不敢再奢望傅时晟的爱,她现在只想家人能平平安安的:“愣着干嘛?交易还做么?”
傅时晟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随便?”
他故意羞辱她。
宁夏说:“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傅时晟真巴不得掐死她算了,可怎么能让她死得那么轻松。
两个人僵持着,更像是在打一场两败俱伤的大战。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他,只要是他,她都愿意忍受。
………………
池亦白得到傅时晟的去向后,就让司机赶过去,他刚跨上车,林知萱也跟着坐上去,他本想说什么,可是事态紧急,他也不计较了,让司机立马驱车而去。
池亦白和林知萱不顾傅家佣人的阻拦闯进了傅家,池亦白激动地冲上了楼。
他内心颤颤,无比担忧。
向来他一直相信宁夏,以宁夏对傅时晟的爱,不,就拿宁夏这个人来说,她是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傅时晟的父亲。
可傅时晟不一定像他那样想,现在的宁夏对傅时晟来讲就是杀父仇人,他怎能不急。
池亦白推开了一间又一间房间,直接看到赤裸着上身的傅时晟,池亦白推门进去。
宁夏正坐在床头,正有医生给她包扎头上的伤口。地上散落着宁夏在画展上穿过的礼服。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池亦白恼怒,一个箭步跨上去,抵住傅时晟的脖子,“混蛋!”
傅时晟冷笑,“一个羸弱的画家,还有这样的手脚!”
“傅时晟,你个疯子!”
“怎么,你这是心疼了吗?”傅时晟挑唇一笑,笑容纨绔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