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悬空,我心底一慌,下意识挣扎起来。
可我的挣扎对于宁子希的桎梏来说半点儿用处都没有。
很快的,我后背就陷入了一片软绵之中,人被放回了床上。
黑暗中他倾身压下,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他忽然俯下身,以唇堵住了我的唇。
我浑身紧绷着,双手死死的抓着手边的被子。
万物寂籁,我耳朵里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感受着他略带侵略气息的吻,我的心顷刻间软塌一片。
意识一点一点的沦陷,抓着被子的手也逐渐的松了力道。
脑子里空空的,仅有一个认知:此刻压在我身上吻着我的这个人,是我爱的男人。
他的呼吸,他的体香,他的力道,甚至是他的动作,都是我曾经万分熟悉的。
对他的身体,对他这个人,我几乎熟悉到了骨子里。
也像是刻到了骨子里,哪怕再过几个四年,我都难以忘怀。
我被他引领着,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意识。
不抗拒,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期待。
我任由他对我胡作非为。
直到察觉到那只手顺着我的锁骨一路往下,最后在睡裤边缘试探起来。
我猛地想起小腹上那条疤痕,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慌忙按住他还打算继续往下的手,低呼出声:“不可以!”
宁子希没有吭声,动了动手,想要挥开我的手。
我一咬牙,双手并用,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拉了出来。
小腹上的疤痕凸感很明显,他一摸肯定就知道了。
他不是女人,不是妇产科医生,不代表他不知道腹部有疤痕意味着什么。
现在我还没做好跟他提这件事情的准备,所以并不打算这么早就让他知道。
于我而言,这道疤痕不仅提醒着我那些不耻的过往,提醒着我曾经扼杀过生命,也提醒着他曾经弃我而去,带给我的只有伤痛,再无别的。
宁子希半撑着身子,附身看着我,那双幽深的瞳孔中闪动着难懂的情绪。
“别……”我以哀求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今晚能就此作罢。
如果真要发生亲密关系,也要等我做好了告诉他我曾怀过他孩子的准备。
宁子希忽然低下头,发狠似的用力的吻了一下我的唇。
在我心底的惊惧和绝望才冒头那刻,他迅速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卧室。
片刻后,外头有水淋淋的声音隐隐传进来。
我躺在床上,怔怔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失了许久的神,拢了拢被扯得歪七歪八的衣服,偏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即便恐惧着他发现那道疤痕,可刚才由他挑起的余韵仍未过,我胸前还残留着啃咬感,浑身更是软绵一片。
我咬了咬下唇,满心羞耻的扯了扯被子,将脸蒙了起来。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了。
若不是我突然想起那道疤痕,我和他很有可能就这么,做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水声消失,宁子希从外面回来了。
他带着满身冰凉,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感受着他身上的寒意,想到现在天寒地冻的,我有些愧疚,转过身面对着他。
稍稍迟疑了片刻,伸出手将他搂住。
贴上他身上的寒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宁子希清浅的声音里有丝无奈,“我身上很凉,你松手。”
“一会儿就不凉了。”我不肯撒手。
静默片刻,宁子希语气轻挑的问:“舍不得我受冷?”
幸好屋内光线很暗,我不用担心被他瞧见我羞红的脸,硬声反驳:“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冷死在这里。”
“我不怕死,就怕没能死在你身上。”
“……”
这男人,一言不合开黄腔,没法好好聊天了。
我闭上眼睛,索性懒得理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发现他身上还是这么冷。
连带着我都跟着发冷了,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
“还是很冷吗?”
“下面很冷,想暖,让吗?”
“……下流!”
他低低的笑声从我头顶上传来,闷闷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一般。
拥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他声音里都含着笑意,“你想得到哪里去了?”
我盯着宁子希胸口的衣襟,绷着声音反问:“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嗯,我想歪了。”宁子希轻笑着承认,下巴轻点了我头顶一下,“希望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小声嘀咕,“才不一样。”
他满脑子黄色思想,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呢。
到底没舍得让他冻着,我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随后一夜无话,彻夜好眠。
不用上班有一点好,就是可以赖床,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
我心安理得的赖到了中午,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依依不舍的和周公说再见。
同样陪着我赖到中午的还有宁子希,我才睁开眼,就听到他问:“睡够了?”
我抬头看他,轻点了下头,“饿了。”
“嗯,腿先拿开。”
“……”
我动了动腿,尴尬的发现,我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搭载了宁子希的腰上,手还搂着他的脖子。
呈熊抱状,有那么点儿霸王硬上弓的既视感。
讪讪的收回腿,默默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身后有窸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听到宁子希问:“中午想吃什么?”
我闷声说:“随便。”
背后的人顿了顿,“一起出去买菜?”
我看了眼窗外漂浮的雪花,想也不想就拒绝,“冷,不去。”
“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
话虽这么说,可等我起来洗漱完换好衣服之后,还是很没志气的跟着宁子希踏出了公寓的门。
宁子希的车子没停在公寓楼下,我不想走太远特地跑去菜市场,恰好不远处有个比较大的超市,里面就有新鲜食材购买,我和宁子希一起往那家超市走。
今天的风莫名的大,风里还夹着细碎的雪花。
我冻得浑身发抖,手虽然藏在口袋里,可我本来就是偏冷的体制,老久都没能将手捂热乎。
走出一段路,我偏头看了宁子希一眼。
只见他挺直胸背,老神在在的走着,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相较于他,我这缩脑袋驼着背的,倒是有些像鳖了。
宁子希脚步顿住,低头看了眼我插在口袋里的手。
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伸进我的口袋里握住我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苦笑着说,“我也想知道天气怎么这么冷。”
宁子希双手捂着我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帮我暖手。
他始终含笑盯着我,很专注,看得我又是一阵面红耳赤的。
几分钟后,我冰凉的手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宁子希牵起我的右手,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里,“尽快买完回去”
我点了下头,“好。”
去到那家超市,我领立即着宁子希往蔬菜区走。
宁子希利落的挑选完菜,又去零食区拿了些零食,便去柜台付账。
收银台后收银的小姑娘看了抬头看了宁子希一眼,红了红脸。
我将钱递过去的时候,小姑娘飞快的看了眼正在收银台另一边将东西收紧购物袋的宁子希,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对我说:“姑娘,你男朋友真好看。”
我只是笑笑,没有应声。
再从超市里出来,一阵冷风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宁子希重新牵起我的手,“回头我去把车子开回来,之后再出门就开车吧。”
我牙齿不停的打着颤,“我不出门了,打死也不出了。”
宁子希偏头看着我,轻笑,“不去上班了?”
被停职的人上什么班,我故意说:“上什么班,不上了。”
“也好。”宁子希轻应了声,眼底笑意更深了些,“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脸颊上那种滚烫烫的感觉又来了,我慌忙低下头,躲开他是视线不敢去看他。
耳根子被轻拨了一下,他含笑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耳朵怎么这么红。”
我支吾着应了声,随便扯了个借口,“冻红的。”
回应我的,又是他的低笑声。
他似乎真的很爱笑。
漫天的雪花映入那双含笑的黑瞳中,好看的不得了。
想到这个好看的男人之前说他喜欢我,我心中生起甜腻腻的感觉,就如喝了蜜一般。
回到公寓,才将东西放下,宁子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探听的意思,从袋子里拿了包零食出来,打开电视,往沙发上一坐。
原以为宁子希会避开我出去接电话,没想到他跟着我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不慢不紧的接起电话,按下免提,将手机丢在了茶几上。
电话一通,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子希,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宁子希转过头看我,我假装没看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
之后我听到宁子希整好以暇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急,徐医生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我差点儿被薯片噎到,愤愤的瞪了宁子希一眼。
有他这么跟院长跟领导说话的?
我不回他就不回,这么说出来院长会怎么想我。
“哦,现在知道讨好心上人了。”院长似乎是被气笑了,“她知道是你让我停她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