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交换
程先在接到郁默的电话时并没有十分吃惊，好像知道郁默早晚都会联系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当时留给郁默电话的时候他就有了这种预感，柳若水的失踪，以及之后徐暖的死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联系，但他总觉得这连着之间有着某种的联系。
而郁默可能知道些内情，但里面牵扯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她不愿意去说。可总一天，这些事情会将她牵连的越来越多，当她承受不了那些秘密的时候，就一定会寻求外界的帮助。
所以他给郁默留下了一个机会，这可以说是一场赌博，而显然，他赌对了。
郁默在电话里并没有详细说找他有什么事，而是留下了一个咖啡店的地址，说会在那里等他，具体的事情见面再详谈。
程先挂掉电话之后就立刻赶到那里，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揭开了谜团的一角，郁默就是那个开启谜团最终答案的重要钥匙。
“久等了。”程先一进咖啡店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郁默，看起来她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而且脸色十分的不好，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郁默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服务员立刻将两杯咖啡端了上来。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照我的口味点了，希望程警官不要介意。”服务员走了之后，郁默才淡淡的开了口。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程先还是能感受到她的疲惫。
“无妨，天天在外面办案，风餐露宿的习惯了，不挑。”程先看出郁默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不知道今天她打算说些什么，所以程先想先调节一下气氛，这样也能减轻郁默的心理压力。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了，不用把我当成警察，也不用有什么负担。”程先边说着边掏出了自己的记录本，不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专业性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我想说一些关于徐暖的事情，上次你们匆忙的来调查，所以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说。但是在说之前，我想先表明一下我的立场。”郁默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
“我提供给你一些线索，是想和你做个交易。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够真相大白，而且这真相必须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其他被掩盖住的东西。”
程先放下了笔，有些惊讶的望着郁默。刚开始郁默说要表明立场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想求个情，让他调查的时候放点水，结果没想到她提出的交换条件竟然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蓝光出了太多的事情了，作为公司的负责人，我责无旁待。所以，我必须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只有这样我才能和公司的员工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当然是支持的，而且你提出来的条件在我看来根本不算什么。”程先本来还抱着些无功而返的心态，所以并没有十分的认真。
但郁默说出了那些话之后，他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查清楚每一桩案件的真相，给公众一个真相，给被害者一个交代，是我身为一个警察的责任，是我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所以郁小姐完全可以放心，你所期待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程先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说出来的话也是掷地有声。他之前对郁默更多是不满，因为她明明知道许多的事情却什么都不说，给他们的调查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同情，可能是知道她或许是承受了许多东西，而她一个人一言不发的扛了下来，所以他有些敬佩。
虽然这些都只是他的感觉，在他心里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对郁默确实是充满了复杂的感情的。
而郁默现在坐在他的面前，明明已经十分憔悴了可是整个人却像一个不死的战士一样，让他承诺查出真相。
程先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郁默的印象都太片面了，郁默比他想象的要有责任心，也更坚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郁默微微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却没有任何感情，让程先根本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想来想去才发现或许只有你这个警察才不会骗我，真正的还给死者一个公道吧。”郁默说出来的话像结了层冰一样让程先浑身一哆嗦。
话语里满满的失望，让程先有些措手不及。
“徐暖其实是陆霆昭身边的人，我猜你们应该已经调查过陆霆昭了吧。”郁默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就立刻进入了正题，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先。
程先将安慰的话都咽了下去，拿起笔认真的记录起来。
“之前陆霆昭一直想投资一个项目，但是被黎冉使用一些手段抢先得到了，之后又故意将公司转手给陆霆昭，唯独把那个项目卖了出去。”
“那家公司之前属于蓝光，所以这其中我也有参与，也是后来才知道真相其实是这样。”
“没有那个项目陆霆昭就相当于是白白花了许多钱买下了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公司，陆氏也因为这次的投资失败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郁默选的这家咖啡厅位置本来就比较偏僻，这个时候又是上班的时间，所以店里基本没什么人。此时咖啡店里放着温柔的钢琴曲，郁默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她突然觉得之前烦躁的感觉都消失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会很沉重，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可是现在她却无比的轻松，她甚至能听见程先记录的时候从笔尖传出来的和纸张摩擦产生的沙沙声。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十分安心，竟然久违的有种轻松的感觉。
“然后呢？”程先见她停下来，抬起头，问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