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去考虑那张与自己无关紧要的照片,现在重要的事就是救奈布。
玛尔塔在艾米丽的医药箱里面搜到了一些绷带和一些消炎水和止痛药以及止血药,还有几条白色的毛巾。
玛尔塔先用一条毛巾粘上消炎水和止血药,再去把奈布正在流血的后背给敷了起来。
然后她发现了奈布的右手臂有严重骨折的迹象。
玛尔塔直接将奈布的右手臂上的袖子撩起来,虽然说奈布是一名雇佣兵,但是他却异常的白。
右手臂的关节处已经严重的骨折,强大的压力将手臂给彻底的废了。
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好起来。
这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
玛尔塔也敷上了消炎水,虽然说作用并不怎么大,但是总比没有敷的好,再弄上止痛药,用绷带包扎一下。
他后背的伤明显没有他右手臂骨折的更加恶劣,后背涂上消炎水和止血药已经不再流血了。
而盘旋在他们头顶上的乌鸦也因为失去了对血的兴趣而飞走了。
玛尔塔拿着剩下的一条毛巾走向了亭子旁边已经破败的喷池那里走去,那里面有水。
水并不是很清澈,反而却有些污浊。
但是可以用,玛尔塔用将毛巾放入了喷池里,水很快的蔓延上毛巾,很快就打湿了。
玛尔塔垂了垂眸子,她也不知道修发电机修到什么程度了,只希望能在修完之前。
那个怪物不要找过来。
她已经没有枪了。
一次也只能背一个人走。
她到时候一定无法抉择。
玛尔塔将湿毛巾敷在了艾米丽的额头上,艾米丽的嘴唇已经泛白了,看上去有点冷。
玛尔塔总感觉有不详的预感。
但是四周却意外的安静。
连呼吸声她都听得见。
特雷西专注的在修好发电机。
殊不知,就在她的不远处。
瓦尔莱塔正在看着她,眸子里写满了不舍与愧疚,瓦尔莱塔的前肢搭在了她自己身旁的墙上。
她就像这样静静的注视着特雷西,她想要上前,但是特雷西一定会逃走的,特雷西恨她。
她是知道的。
特雷西想要她死。
她也清楚。
因为她是杀人犯。
杀了她的丈夫也是特雷西的父亲。
她没有在童年的时候陪伴在特雷西的左右,反而使她失去了童年的幸福。
她不是没有听见那句话,她只是醒悟过来发现已经晚了。
自己的挚爱躺在血泊里,而杀人凶手就是自己,自己彻夜难眠。
她没有办法带着特雷西一起去逃脱警方的追捕,她把特雷西送进了孤儿院。
却没有想到,那个孤儿院是人体实验室,他们把蜘蛛注射器注入自己身体里时,自己已经沦为了一个怪物。
在烈火中,她拖着被蛛丝包围却烧焦了的身躯爬了出来,她无处可去,她只能加入一个马戏团。
那是她以前所热爱的职业。
但是她的身躯已经被蛛丝所缠成了畸形,而脸已经被烈火烧的面目全非。
就因为四肢都是蜘蛛的爪子而火了一阵子,但是马戏团的人都不善待她,把她当做挣钱的工具。
当她不火了就抛弃她,四肢的蜘蛛爪子已经无法支撑她的躯体。
常年累计的伤疤使她的蜘蛛爪子无法正常爬行。
她也意识到了。
知错就改是对的,但是知道错误太晚是无法挽回的。
她在绝望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庄园的信。
而上面写着能帮她找到她的女儿,特雷西。
她实在是不敢想特雷西能在那个伪装成孤儿院人体实验室的地方活下来。
但是她无法选择,如果她不去的话,她也会死去。
如今见到了特雷西。
换来的只有厌恶的眼神,以及要把她置于死地。
“我罪有应得。”
她发出了一声叹息,血肉模糊的脸庞上划过两行清泪,她觉得脸部疼痛,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也会因为沾上泪水,而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像人内心的伤疤,永远都不会愈合,结成了痂,也会被人再度撕开,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她做过的恶事,她自己也一定要偿还,唯有死才是真正赎罪的方式。
“小特,我也爱你们。”
她闭上了眼,被烧焦了的嘴角也扯开了一个很难看的微笑。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很久没有笑过了,在这个阴暗的世界里麻木机械的活着。
苟延残喘着。
尽管她做的事情十恶不赦,但是她依旧想要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东西。
“死在你的手上,你应该也会解脱了吧?我的小特,等仇恨消亡之后,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你已经有了一个人活下去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