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让吴铭帮她弄个28岁以上有海外留学背景的人才名册,当然,法国是最好的,她一个个筛选。
等人来面试选择的范围终究是有限的,只能?自己看准之后再去想办法挖人。
不然干脆找个法国人也行,所?以她让纪成?君也在?法国面试人选,看看有没有愿意漂洋过海的外国友人。
“林总……您还缺人吗?”
正在?为招人烦恼的林薇,接到了沈台长的电话。
林薇一面听着电话,一面翻着手中的法语书,这会儿已?经回家,她在?客厅里接电话。
“缺啊,不是在?你那里都打广告了吗?”
她常年都缺人,一直在?电视台打广告。
“那……您看我这个岁数适合干点什么?”
啥?
林薇愣住了,身体不自觉地直起。
“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哪里有心情讲笑,我现在?是被翻旧账,要是不走,全电视台都要跟着喝西北风。”
林薇皱起眉:“你是说港督?”
沈台长苦笑一声:“无线电台本身对丽的冲击就?很大,现在?我们又成?为港府针对的对象,自然是走不长远了,但?如果这事儿我能?一力承担,影响就?会变小,英国总部念在?我这些年的功劳,也没有开口催我,但?我自己心里要明白,早晚的问题,不能?拖着所?有人一起下水。”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林薇手中的书扣合上,轻轻地吐了口气。
戴维是想要报复了,忍了这么久,终于要伸手,现在?是沈台长,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这就?是得罪小人的风险,而这个小人还是港督。
女?神演唱会过去快一年了,港英政府还没有松口六年免费义务教?育的事情,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这是要开始清算了。
沈洪林就?算是跑到她这里躲难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沈台长没明白林薇是什么意思。
“你先?忍一忍,”林薇说,“让我想想办法,暂时先?不要动,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不会不管的。”
听林薇这么说,沈台长多少得到了一点安慰。
他现在?是和林薇绑在?一根绳索上的蚂蚱,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不管他心里什么想法,他都已?经是站队了。
挂了电话。
林薇揉着额头,这事儿有点麻烦了。
戴维是想要在?他卸任之前搞点事情出来,林薇以为他会想要等到70年再说,没想到现在?他就?想动手了。
想想办法啊。
吴铭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林薇正站在?书柜前面翻找东西。
“你在?干什么?”
“我的那本《孙子兵法》你看到了吗?”林薇问。
她平时都是放抽屉里的,好久没看,结果找不到了。
吴铭“哦”了一声,说:“我以为你不看了,就?拿回去看了,忘记和你说了。”
现在?是他的枕边书,他一直怀疑林薇那些出其不意的办法,都和这本兵书有关系。
林薇手上一顿,转过头看向他:“那你不早说。”
她坐下来,翻开她的法语书,准备上课,她的法语现在?进步很多,已?经可以简单地交流,不会掺杂乱七八糟的英文了。
说起来,上一世还是吴铭送她的《孙子兵法》,吴铭说她脑子太直了,心眼?要学要练。
结果这辈子,他反过来蹭她的书。
吴铭在?她面前坐下来:“袁如妍回国了,你要约她吗?”
林薇顿了一下,说:“约!”
成?不成?都要试一试啊。
当红娘没经验,讲人坏话可不要什么门槛,恶心一下傅文帆都不亏。
……
位于皇后大道的一座高层建筑内,林薇到达了约定的咖啡厅。
下午茶时光,咖啡厅的人却不算多。
林薇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袁如妍,对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无袖连身裙,衣服半新不旧,长发?散开,素净的脸不施粉黛,十分简单的打扮,但?女?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很是特别,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认出,这大概就?是常年从事艺术的人独有的气质。
率性?、自我、个性?、无视他人目光。
林薇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林薇看向服务员,说:“一杯拿铁,谢谢。”
等服务生?走了,她看向袁如妍:“抱歉,有些话想要和袁小姐说,可能?会有些冒犯,希望袁小姐不要见怪。”
袁如妍拿着咖啡,笑了一下,轻轻地抿了一口之后,放下杯子说:“我其实知道你想说什么”
林薇心下叹气,看来傅文帆和她说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怎么给人洗脑的。
她预感今天要白费心思了。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袁如欣淡淡地道:“不若林小姐先?说,毕竟是你有话对我说。”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抹温柔的影子。
和初见一般一样,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只是她身上的那些隐藏起来的尖锐棱角,终于浮现出来。
服务员将咖啡送到林薇面前。
林薇浅浅地喝了一口,想着要怎么说才好,她放下杯子,看向对方,说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拿铁就?是咖啡,在?我们这里大家似乎对这个称呼都习以为常,它不是咖啡,但?是因为和咖啡搅在?一起,大家就?把它默认为咖啡,人的一些既有印象会让人产生?一些错误的认知,就?像之前,我一直都认为傅文帆是个好人。”
袁如欣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怎么变了?是因为他和你想象得不一样,所?以你失望了,是吗?”
林薇微微皱眉,袁如欣的话看似温和,实则很有攻击性?,她想了想,说道:“寄予希望才会有失望,与其说是失望,不若说是厌恶,他做过的事情足以让人对他产生?恶感。”
“厌恶?”袁如妍轻轻地搅拌着手上的咖啡,她看着林薇,慢慢说道,“文帆做了什么事情会让林小姐产生?恶感?”
“他杀了人,杀了自己的至亲,他的母亲,他的外祖……”
“证据呢?”袁如妍打断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你有什么证据,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他?”
林薇看着她,认真地道:“如果我有证据,他已?经在?监狱里了,你应该清楚现状,港府的警察不做……”
“可以了,林小姐!”袁如妍冷声道,“没有证据就?空口无凭地污蔑人,比起文帆,你才是那个真正让人产生?恶感的人,你知道什么叫做疑罪从无吗?警察都已?经证明了他的清白,贺家的忠仆也出面为他作?证,结果你们无视这些,拼命地往他身上泼脏水,不断地打压他,恨不得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林小姐,你是否太过恶毒了?”
林薇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没上来。
我嚓,恶毒?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骂过呢?
她要是恶毒就?不会多此一举地跑到这里和她说这些,私心她有,但?是她也是不希望袁如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陷害傅文帆,她图啥?无冤无仇的。
林薇压制着怒火,缓了情绪,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像你说的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思考,因为你赌上的不仅是你自己的命,还有你的女?儿,你的家人,成?年做事需要考虑……”
“够了!”袁如妍再次打算林薇,她看着林薇,“你真的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恶毒,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林薇也是无语了,火道:“你想没想过,我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污蔑他?”
“那要问你自己!”袁如妍冷呵一声,“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怎么不说文帆追求过你呢?”
林薇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个。
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袁如妍看着林薇,神色带上几分讥诮:“你这样的女?孩子我真是见过太多了,人家追求你的时候,装得一副矜持的模样,仿佛自己多么纯洁,多么高不可攀,肆无忌惮地消费着别人对你的好,结果等人家转头放弃了,你心里反倒觉得不舒服,总想做点什么引起对方的注意。”
哈?
林薇彻底愣住了。
她在?说什么?
“你比她们更?恶毒,那些女?孩最多就?是无理取闹一番,在?背后讲些男人的坏话罢了,但?你不一样,你更?有心机,手段更?多,你可以凭借这些彻底地毁掉对方!”
我去……
林薇看着袁如妍,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逻辑?
“我看过你的报道,你很聪明,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污蔑文帆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在?他阿公的葬礼上,让警察当众把他带走,你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最痛……林小姐一直都是好手段,”袁如妍看着林薇震惊的表情,讽刺地笑了笑,“当初为了搭上我父亲的关系,不惜用我弟弟的命来赌,我当时还把你当成?弟弟的救命恩人来对待,现在?想一想,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林小姐的手段真是令人发?指!够毒,够狠!当得起一个女?中豪杰!”
啊?
林薇捂着气得砰乱的心口,缓了好半天,才道:“别,我真是担当不起,这些赞美您自己留着吧。”
她不觉得自己口才有多差,但?是第?一次被人打得溃不成?军,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多余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该夸袁如妍还是傅文帆,竟然还可以这样?
怪她见识太少了。
这都不是倒打一耙的事情了。
“林小姐刚才不还是理直气壮吗,怎么不说了呢?”袁如妍抱着胸笑道。
林薇深深地吐了口气,这要放她年轻的时候,搞不好就?扯头花了,她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是你想听的,你只会觉得我是别有用心,袁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事先?给人下定义,用自己的眼?睛你的心仔细去观察,在?你觉得全世界都在?和你对抗的时候,不要觉得大家是在?针对你,也或许你认为好的东西,他并没有那么好。”
说着林薇将一个信封推到袁如妍面前:“如果你相信傅文帆,那么你就?永远不要拆开这只信封,证明你对他的信任,但?如果有一天,你有怀疑,哪怕是一星半点,那你就?打开它。”
说着林薇站起身,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多待一会儿都折寿,气不是这么生?的。
林薇走后,袁如妍看着面前的牛皮纸信封,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这是耍得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