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带着若水展开轻功,踏雪无痕,向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峰直奔而去。
这雪峰看起来很近,但以墨白这样的轻功,也奔行了足有两个时辰,才来到山脚下面。
墨白足不停步,直接往雪峰上奔爬。
这雪峰甚是陡峭,冰岩坚硬如刀,稍一留神就会受伤。
他把若水负在背上,身法比猿猴还要快捷,爬了约有半个多时辰,他一头钻进了山腰中的一个洞穴之中。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吗?”
若水打量着这间天然形成的寒冰雪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你瞧这里美不美?像不像是透明的水晶宫?”墨白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脸上的好奇比若水更重。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冰洞之中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这样的奇景看得两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被云层遮住,洞中的霞光才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真美。”若水长长的出了口气,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抿唇笑道:“这个洞好像很长,里面不会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吧?”
“咱们进去,洞口风大。”墨白拉着若水往里走去。
若水一边打量周围,一边问道:“小白,唐姊姊呢?你不是说她和燕孤云一起来了吗?她会不会在这个洞里?”
“唐绛儿?”墨白一怔,随即摇摇头,“她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儿?”
“在城里的客栈,和服侍燕师弟的那个叫凝露的丫头住在一起,你不用替她担心,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不会有人为难她,等过了这阵风头,我自然会安排你们相见。”墨白道。
若水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没想到自己在北曜居然变成了一个这样危险的人物。
但凡和自己有关系的人,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她再次为小桃担心起来,不知道夜涤尘恼起来,会不会牵怒到小桃。
“小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咱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要带小桃一起离开。我答应过她,以后再也不和她分开。”
“你现在连自身都难保,还有闲心思想着别人?”墨白讽刺道。
她的话让他很不爽。
他没出现的那几天,她该吃吃,该睡睡,活得不知道多没心没肺,看不出半点牵挂他的样子。
不过是一个服侍她的小丫头,倒让她这样牵肠挂肚,简直比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还要重。
就那那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唐绛儿,一时片刻没见面,她就不离口的问三问四,她怎么就不知道问问他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小白,你好像生气了?”若水诧异的看着他,一脸不解,“为什么?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你不想带小桃一起走?小白,我和小桃情同姐妹,感情非比寻常……”
她话未说完,就被墨白“啧”的一声打断。
他右手一抬,已经捏住她的下巴,双目炯炯的逼近,“小桃小桃,唐绛儿唐绛儿,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们吗?你老实告诉我,这七天之中,有没有想过我!”
他语气霸道,气势逼人,那股凌人的压迫竟然让若水一时失了神。
她垂下眼睫,躲闪着不去看他那灼热的眼神,“小白,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白皙的脸庞浮起了一抹淡淡的晕红。
“因为我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墨白手上用了点力,他不容她再逃避。
每次一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会顾左右而言他。
这让他心里空荡荡的,总有种找不到自己地位的感觉。
今天他豁出去了,就算惹得她不高兴,他也要问个清楚明白。
“我……”若水咬了咬嘴唇,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她足下一空,整个人向下摔落。
“水丫头!”
墨白突然发现眼前的人消失了,大吃一惊,他定一定神才发现,就在若水刚才站立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冰洞,因为冰层透明,加上两人心神不属,全都没有发现。
他想都不想地涌身跳掉,用了个千斤坠的功夫,下落之势登时快了许多,在半空中的时候已经接住了若水。
他一手揽在若水腰间,右手挥出钢丝珠索,哧的一声刺入了冰层,两个人下堕一下子缓了。
他不知道这个冰坑深几许,将真气在全身涌动,钢丝索在冰层上刺出一个又一个小洞,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双足踏到了实地。
“水丫头,有没有受伤?”
刚一落地,墨白就扶住若水的肩,焦急的上下打量。
“没有,就是吓了一大跳,真是奇怪,那儿怎么会有一个洞?”若水按了按心口,呼出一口气来。
听到她没受伤,墨白才放下心。
他抬头上望,琢磨了一下高度,想要攀跃上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小白,你瞧,那儿有一扇石门。”
若水忽然指向右前方,墨白这才发现,在那儿居然有一个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扇色彩斑斓的巨大石门。
他不禁“咦”了一声。r;pe
本来他以为这个冰洞是天然形成的,可是看到那扇石门……
他的眸光一下子凝重起来。
“你站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瞧瞧。”
不等若水回来,他就展开轻功,飘到了石门前面,仔细的察看起来。
片刻之后,他回到若水身边。
“你发现了什么?”若水见他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上面是一副壁画,看上去没什么危险,走,过去瞧瞧。”
墨白说完,携着若水再次来到石门面前。
他刚才已经探查过了,这冰洞和甬道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
这扇石门十分巨大,整个石门上除了壁画之外,还镶嵌着许多珠宝玉石,最为瞩目的就是大门上方镶嵌着的一颗夜明珠,足有拳头大小,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和周围的冰芒交织在一起,迷离梦幻得像是梦境。
“战争,全都是战争!”若水只扫了一眼,就皱起眉头。
石门上的壁画一共分成了六幅,每一幅的画面上都充斥着战争和杀戳,残肢断臂,血流成河,一大片一大片的朱红色似乎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之气。
“这上面的画,好像是某个国家开创以来每一任君王的故事。”墨白摸了摸下巴,指着画上一张人脸道:“你瞧,这里每一个戴着皇冠的都是女人。”
他的手指刚要触及石门,若水忽然拉住他的右臂,叫道:“别碰!”
“怎么?”墨白一惊,他的指尖已经触在石面上,只觉得一片冰凉,似乎碰到了什么黏滑的东西,和看上去粗糙的石面完全不符。
“石门上有毒!”若水跺了跺脚,拉着墨白连退开好几步,离得那扇石门远远的。
“有毒?”墨白不相信,他现在没有感到半点异样,可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脸色顿时一变。
只见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已经变得一片乌黑,有如墨染。
“这毒……是不是很厉害?”墨白看得心惊肉跳。
“的确很厉害,只要碰到一点,马上就能让你化成一滩脓血。”若水拿起他的手指,在鼻端一嗅,随口说道。
“什么!”墨白吓了一大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那我怎么还没变成脓血?水丫头,你是故意吓我的吧?”
“我说的是事实,但是过去了几十年,毒性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所以你现在还留着一条小命,没有变成一滩血水,你就偷笑吧。”
若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为什么做事会这么鲁莽?冒冒失失的就敢去碰这扇石门?是不是看到壁画上的女王长得好看,想去摸人家的脸?”
“冤枉啊,我墨白是那么浮浅的人吗?就算那西泽女皇本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正眼也没多瞧她一眼,一个壁画上的女人,也配让我去摸她的脸?”墨白怪叫道。
突然,他的话顿住了,“水丫头,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西泽女皇……”若水若有所触道:“难道这上面的壁画,描绘的是西泽国的事情?”她盯着画上一代代女皇的脸挨个看过去。
墨白登时不满的道:“喂,我说水丫头,我中的可是马上化成脓血的剧毒啊,你居然不着急帮我解除,反而去研究那破壁画?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马上变成一滩脓血啊!”
闻言,若水忍不住“扑哧”一笑,“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变成一滩脓血的,否则剩下我孤零零的在这里,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她一面说,一面拔下头上的金钗,拉过墨白的手来,在他的食指根部扎了一个小孔,用力挤压。
刚刚挤出来的血像墨汁一样,却带着一股如馨如兰的花香。
“这是什么毒?毒性这样烈,可是味道却这么香?”墨白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猜测应该是一种花毒,还好是花毒,烈性不能保持得太久,否则……”若水没有说完,墨白也明白她下面是什么意思。
挤了几下之后,血色渐渐变红,若水忽然将嘴凑到伤口处,吸吮起来。
“喂,你干什么!我的血里有毒,你这丫头是疯了么!”墨白大惊失色,急忙推开若水,却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