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从来没想过当英雄,即使承受了这么大的冤屈,也没敢说报仇,只想着是不是可以逃出去,以后隐姓埋名继续当他的小人物。
只是突降大锅,他成了背锅侠,赎罪所的罪过被安在了他的身上,还没等他搞到假的路引,全城都是缉拿他的画像,他成了杀了赎罪所一百多号人的罪魁祸首。
他被逼走投无路,亲手烧伤了自己的脸,毁容意图蒙混过关,被一对老夫妻救了,那老人家是个运粪水的,一次病后,身体不好,他养好了伤,便替老人干活,这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想到那句,五安山上有秘密,还有账本,若是再到五安山上看一看,或者说找到他们说的账本是不是就可以还他自己清白。
他只剩下一条命,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凭什么杀人者还可以逍遥法外,而他去只能如一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或者是老天垂帘,老人家的运送范围包括了城郊的那座赎罪所,他利用这个机会,凭着对五安山熟悉,避开了守卫的视线,探查了五安山的动向。
“将军,那人没说错,五安山上确实有矿脉,我几次探查都无果,便扩大了搜索范围,距离我们上工的几十里外确实发现一个天然玉矿,那些天然玉石,价值连城。”
那时他看到的是已经在收尾了,也就是说,五安山上发现了一个天然玉矿,赎罪所的犯人作为开采的工具,有人记账,只是百兵长发现账本出了问题,那个记账的人或许想举报反正他没隐藏住,人被杀了账本也没找到,赎罪所参与开采的人都要死,而那本丢失的账本却连累了赎罪所的所有人。
账本既然找不到,那就干脆都给杀了,宁愿错杀也不要错放。
魏青岩一掌劈在茶几上,茶杯被震的脆响。
“账本呢?你可有找到?”
火奴摇头,当时确实没找到,这些话说完,他像是全身都卸了劲儿,木木的。
“那你说的话,可有佐证?”
“魏将军,当日我从五安山上下山,不敢连累救我的老夫妻便要离开,只是临走的前一夜,我碰到了百兵长葛亮鬼鬼祟祟,我便跟了上去,跟葛亮接触的是一个华服男子,我没看到那人的脸,但是我认得他身上的玉佩,那块玉佩我在镇北将军公子陈小将军身上看到过。”
“那又如何?”
“我看到他亲手杀了葛亮!待他走后,我查看了葛亮的伤势,他还有一口气,告诉我一个地址,我按照他说的地方找到了一份账本。”
火奴从怀里拿出一份发黄的账本,原来丢失的账本被葛亮偷偷找到了,只是他害怕自己被灭口,手里握着账本是想保命,谁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对方竟然为了套出他的话,派了一个实权人物出场,他说完就被卸磨杀驴。
只是他对那人说了假话,真正的账本藏的很隐蔽,没想到却被火奴捡了漏。
魏青岩翻阅起来,里面详细记录了从五安山上挖出了多少玉矿,就凭着这份账本就能让很多人掉脑袋。
“将军,我说的都是实情,请将军救我性命。”
魏青岩脸色沉的可以滴出水来,现在找到这批玉矿的去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些人仅仅是贪财还是什么?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
他的头隐隐作痛,让人把火奴扶起来,“打今天起,我会派我最信任的人保护你,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不会死。”
“多谢将军。”
韩恬一觉睡醒,发现旁边的位置是凉的,显然魏青岩后半夜就没回来过。
“夫人,您起来吗?奴婢进来给您梳头?”
“进来吧。”
“奴婢秀苗见过夫人。”
韩恬发现这个丫鬟性格比较文静,倒是跟昨天那个巧儿很是不同,看着就是个规矩的。
“起来吧,我这没那么大的规矩,你不必紧张。”
“是。”秀苗上前给韩恬梳头,发现她的头发是真的好,长的也好,眉眼之间女人味儿之中又带着一股子飒爽之气,站在将军身边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夫人,您长的真好看。”她不由自主的夸了一句,夸完才觉得脸有点热,生怕夫人是觉得她拍马屁。
韩恬看着镜子里的丫鬟,发现这丫头挺有意思的,夸人自己还害羞了,看来平时很少说这样的话。
“你也好看。”
“夫......夫人......”秀苗脸红透了,说话都结巴了。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这么不禁逗呢,将军呢?”
“找我吗?”说曹操,曹操到,魏青岩大步走进来,抬手打断了丫鬟的行礼让她出去。
韩恬看着他眼角下的青色,“事情很棘手?你一夜没睡。”
“是啊,很棘手,不过没关系,我能应付。”
“介意我知道吗?”韩恬心疼的摸了下他的脸,他一连忙了这么久,回将军府的第一天竟然连个安稳觉都没睡。
魏青岩刮了下她鼻子,“恬宝,知道你聪明,只是你刚来,累的很,一会儿重新梳个头,要盛装打扮,今日要宣读圣旨,我给你挣来的诰命。”
韩恬叹了一口气,抱着他的腰,“我哪里稀罕什么诰命,能时时刻刻能待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
她眷恋在在他怀里蹭了蹭,乖觉柔顺的模样让魏青岩一颗冷硬的心肠瞬间柔软,摸着她的头,心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干嘛拿来污了她的耳朵,他这两年一个人出生入死,不敢跟她提一个字,现在她在他身边,他更是神鬼不惧,那些想搞事情的,想让他不能安生过日子的,他就一个个给揪出来。
“真乖,你稀罕也勉强听一听,我的荣耀自然也是你的,我们夫妻一体,日后我站的多高,你在别的女人面前就站的多高,我能干,我的夫人自然不能委屈了。”
韩恬闷笑,心里开怀,夸赞他,“我相公这么厉害,我好高兴。”
魏青岩心想,就为了她能永远这么笑,他做的所有事情就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