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被自己的机智聪明所惑,以为只要自己想要,一切便唾手可得,却未曾想,我早将她摆上了祭坛。
她想将那一晚她生命转机之处的机遇再来一次,使夏侯商再捧高她一次,可未曾想,那样的机遇,我如想给她,她便有,如不想,她便会跌于地底。
不错,她在击掬场上的表现,让夏侯烨长久地将目光停留于她的身上,只可惜,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她确可得惩。
当她得意的东西变成能使她致命的武器,她会怎样?
我早就提醒过她,不是自己的东西,别硬争着要,她不听,有什么办法?
“臣妾,臣妾……是怕是怕惊扰他人……不对,臣妾想练些新招式,未练成之前,姿态难看,所以才趁夜晚无人之时偷偷练习。”
华妃冷笑:“听荣淑妃言,这宫里的奴才胆子倒是大了许多,竟敢暗地里偷看贵人了?如果不是,荣淑妃又怕什么人偷看呢?”
“不,华姐姐,不是的……”她嘴唇嚅动,喃喃不能自语,却不能将自己心中最隐秘的期望揭于人前,但她也明白,草地上以那样的方式出现了那样的谋逆之言,如不能洗清自己,只怕会坠万劫不复之地,我早说过:‘这中朝皇宫,当真会成为你有来无去之地。’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她忽地将目光转向我,大声道:“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告诉你们的……”
我愕然抬头,眼露怯怯之色,仿是吓着了,后退了一步,道:“荣姐姐,你说什么?”
华妃虽不耻我的不争,对荣婷的厌恶却更深,说到底,我与她原都有皇室血统,我被一名奴婢欺压成如此情状,她心底又怎能好受,如果我与荣婷都陷困境,取舍一人,她凭本能办事,偏向的,却绝不是荣婷。
虽则我与她从无交情,但我懂得她的心,她的情感,她的骄傲……这一些,荣婷又怎么能懂?她选择了最不可靠的夏侯烨去依靠,可她有没有想过,依靠夏侯烨的人不止她一人,而排在她前边的,更不止一人。
不用我出声,华妃淡淡地道:“你不用推在锦妃身上,锦妃足不出户,并不曾向任何人述说,再者,你将这中朝皇宫当成了你家吗?”
荣婷转眼望着她,却有些明了,忽地明白了自己的失态,低声道:“是臣妾冲动了,不错,臣妾虽是夜晚去演武场,但马夫知道,身边的宫人知道……”她倏地抬起头来,“请华姐姐明察,如臣妾想做什么手脚,又何必如此大张棋鼓?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