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坊中的土狗在狂吠,房舍在燃烧,猪羊粮食被带走,敢于反抗的人全都死了,剩下的只能战战兢兢的看着这群强盗肆无忌惮的摧毁糟蹋着他们耗费多年心血才建造起来的家园。
不少人都在流泪,却没有一个敢哭出声的,担心会被这群毫无人性的人给杀了。
“……我等梁山之人聚义,‘义’字当头,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未曾做过亏心之事,今日之事,你众人莫要怨恨我等,怪只怪那些狗官兵把事情做的太绝……”
房舍燃烧之中,显得有些疲倦和消瘦的黑宋江对着被围起来的战战兢兢的众人说道。
随后带着人接着往前西行,留下一片的废墟死尸还有哭嚎一片的百姓。
从馒头山突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也不知道鲁智深那个秃驴是怎么阻挡官兵的,天色未亮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就被官兵咬住。
一路的奔走追逃,历经种种惊险,一直到了今天中午十分,才算是彻底的摆脱这些死咬住不放的官兵。
而这一路的冲杀围追堵截过来,被官兵击杀打散的人足足达到了五成之多!
再加上之前馒头山突围时留下来阻击天平军的几千兵马,以及在之前的战斗中伤亡的众人,到了此时,能够跟着他的人不足五千!
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即便是到了此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蒸蒸日上的山寨,怎地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只要再打下一个大名府,梁山之名势必会传遍九州,让无数人前来投靠,但偏偏就是在这样的势头上,忽然就被人一巴掌抽了下来!
不仅打住了梁山上升的势头,更是一巴掌将自己山寨抽到了泥地里,摔得四分五裂!
先前的一切都白做了,辛辛苦苦几年,如今却只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连带着山寨都丢了……
武柏!
天平军!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念叨最多的名字,每一次想起,都恨不得生吞其肉!
细细的回想之后,宋江发现,所有的变数都是从这个比自己还矮很多的矮子身上发生!
“公明哥哥,吃了鸡再想其它。”
同样一身疲倦的吴用递过来一只用荷叶包裹的肥鸡,宋江接过,扯下一条鸡腿给了吴用,剩下的分给了身边的其他人,自己拿着一根没有什么肉的脖子在慢慢的啃。
这一幕看的不少人都眼圈发红,心中发堵,小李广花荣更是把鸡骨头都给吃了。
队伍一路前行,又顺手屠了一个村坊,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开始休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宋江吴用指挥着清减了很多的队伍,在绕开追赶官兵的同时,一路的烧杀抢掠,给后面的追赶的王庆众人制造麻烦,想要以此拖住追赶官兵的脚步。
这样的一系列动作,确实给王庆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再加上宋江手下多半都是习惯穿山越岭的三山五岳之人,在跑路一途上王庆关胜手中这些兵马确实不如他们。
并且如今梁山队伍变小,可以灵活控制,而他们又打定了主意不给官兵正面交锋,只是一味的逃窜,所以自从那日脱离接触之后,一直跟在后面的王庆等人就有些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九月二十晚,梁山流寇破乐强,县令县尉被杀,富户死伤无算;二十一日上午,乐强县西北一处名叫大雁岭的村寨被屠,下午大榕树被破,乡民十死二三;二十二日,又破封平县……二十二日晚过后,梁山流寇不见踪迹,直到今日。”
营寨之中,和郓哥一起负责情报工作的汤隆,送来最新得到的情报,王庆和关胜看过之后,有些沉默不语。
“这帮匪类!”
关胜的红脸变得更红,狠狠的一拳捣在木桌之上,胸膛起伏的厉害。
“关某誓要将这些人斩杀干净!”
他为人本就正派,这个时候又见到这么多梁山人做下恶事,不由得愤恨难平。
这几天的接触共同合作中,王庆和关胜也熟悉了不少,跟他说了两句之后,就让人将武松、张清、史文恭、栾廷玉、宣赞、郝思文这些人叫来营帐,给他们说了现在的情况之后,开始集思广益,讨论消失的梁山人到那里去了,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
“……梁山贼人被我等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巢穴梁山泊也被武都监攻下,无有容身之处。
此番逃离一路向西之后,又折返往西北前行,如今突然销声匿迹,显然是准备寻找一处险要之地,再做容身之所……”
丑郡马宣赞,思索一番之后开口说道。
“如今距离梁山千里远,山东之地盗匪基本尽皆被除,唯有西北之地多山,其余不说,单单是崆峒山就能容纳下上万兵马,宋江等人折道向西北,极有可能是准备前往崆峒山……”
对西北之地的比较熟悉的郝思文开口说道。
这个会议从中午一直开到晚上,到了最后王庆才开始发言,一番的辩论分析推测之后,众人基本上都认同的王庆的看法,之后开始分配军务。
由对西北之地比较熟悉的郝思文带着两千本部人马,打着关胜的旗号,接着往西北追赶。
同行的还有天平军的没羽箭张清,同样也是带着两千人马打着王庆中军的旗子。
其余人,连夜行动,第二天早上,关胜部和天平军驻地的营地看起来和昨夜没有半分差别,实际上,已经少了近两万人马!
随着张清郝思文各自下达了拔营的命令之后,留下的这四千人马,迅速收拾好,分别打出已经不在这里的王庆、关胜、武松、史文恭、栾廷玉、宣赞等人的旗子,顺着道路,一路往西北追去……
随着暮色的降临,一个隐蔽的山坳里,在这里猫了一白天的宋江等人迅速的行动起来。
所有的旗帜都被收起,众人行动之间迅速而且没有多少声响,趁着夜色沿着道路迅速的前行,而他们所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宣赞他们最初所认定的那样通往西北,而是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