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恬手里抱着烧鸡坐在一辆驴车上,叫花子的打扮,一边撕着烧鸡,一边跟驾车的车夫聊天。
“小兄弟,再有五天左右的时间,你就换陆路走水路,然后乘船一路北上,就能到京城了,坐船可精神着点儿,身上的财务保管好,可别被盯上了。”驾车的是个中年男子,手里啃了一口韩恬递给他的烧鸡,“真香。”
“大叔,您看我身上有值得被偷的吗?怕是贼看到我都得远着走呢。”
“你这小兄弟,我看着可不像穷人,有苦衷呢吧。”
韩恬扬着嘴角笑,没想到这大叔的眼神还挺犀利,“我就是一个小乞丐,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可装不来有钱的主儿,大叔,承蒙您高看。”
“小兄弟还挺谨慎。”
“驾!!!”
韩恬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转头向后一看,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住了,是在鸦寨外拦截她的人。
她立马转回头,幸好为了更像叫花子,她把脸上涂的很黑,应该认不出她来。
“站住。”
驴车被拦住,章铭城威严的扫视驴车上的两个人。
“大爷,请问有何贵干?”
章铭城从怀里拿出画像,“有没有看过这个人?”
韩恬若无其事的扫了画像一眼,上面的人正是她,她身体放松的坐在驴车上,肆意的吃着手里的烧鸡,但精神却格外的集中,准备随时反击。
大叔仔细的看了画像上的人,摇头,“大爷,我不曾见过画像中的人。”
“你呢?”章铭城对着韩恬吼道。
“呦,好漂亮的小姐姐,大爷,这位姐姐犯事了?可惜了,没遇到过。”
章铭城看着小乞丐竟然伸着油光滑亮的脏手来触碰这幅画,嫌弃的拿着手中剑柄打在她的手背上。
“啊,痛痛痛,痛死了,大爷,给两钱花花呗,行行好?”
章铭城身边的人立马抽过来一鞭子,韩恬在马车上躲了一下。
“滚一边儿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叫花子。”
韩恬抱着双腿蜷在驴车的角落里,小声的嘀咕道,“不给就不给嘛,小气。”
“你.......”
“行了,找人要紧。”
章铭城调转马头,继续向前追去。
韩恬眯着眼睛看着章铭城一行人的背影,是谁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找她。
“小兄弟,你没事吧,那些人看着凶神恶煞的,看着就好不好惹。”
韩恬龇着牙笑,“大叔,一会儿进城就放下我吧,我在镇上住两天再走。”
她还是决定自己租个车走,万一身份曝光也不连累外人。
“得嘞。”
韩恬觉得自己足够小心了,可是还是被章铭城那伙人给盯上了,她入住的客栈,客栈老板娘一双火眼金睛把她给暴露了,她被告密,还好在围堵之前仓皇从二楼逃跑,在镇上和他们游离在外的几人碰上,打了一架,抢了他们一匹马逃走。
待章铭城带着人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空空如也,人早跑了。
“追。”
韩恬被追杀,一路上隐藏自己的身份,终于在四天后提前到了码头。
她搭上一条去京城的商船,给船老板足够的银子,得到暂时的庇护。
她一路上都是男装打扮,所以船老板也只当他是小伙子,一路上船不管是靠岸休息还是行船过程中,对她都没关照过,还时不时的让她帮帮忙,抬抬东西,韩恬也没矫情跟他们关系处的还不错。
船再一次靠岸的时候,韩恬被船老板招呼过去,“小兄弟,你这上船就没上岸过,今儿我要去铺子里买点儿东西,一块去吧,我请你好好吃一顿。”
“不了,我还是待在船上就好。”韩恬拒绝。
“你一直待在船上不晕吗?快跟我走吧,瞧你脸色难看的,再待在船上,你要受不住了。”
韩恬确实想下船走走,可又怕上岸横生枝节。
“看到过这个人吗?”
正当她又要拒绝的时候,突然看到隔壁的船上有人在查船。
韩恬攥着拳头,还真是阴魂不散,可不就是追了她一路的那伙人吗?
她对着船老板道,“那就恭明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走,马车已经在岸上等着了。”
“哎。”
韩恬穿着一身黑色衣袍,皮肤故意涂的黑了点儿,随着船老板上了岸,他们的马车和那伙人之间正好隔着一辆正在装货的马车。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等着船老板上车之后,他也跟着跳上马车。
“走吧。”船老板吩咐马车师傅走。
可不巧的,那辆装货物的马车恰好动了,行车经过带动了马车的车帘,章铭城一转头看到一张化成灰他都不会再认错的脸。
他阴森的一笑,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马车里的韩恬,拔剑扑上去。
韩恬推开车夫,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驾!!!”
马车疯狂的跑起来,章铭城的那一剑被疾跑的马给冲歪了。
“老大,你没事吧。”章铭城差点儿被撞到,推开手下,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追啊,今天她必须死。”
“是。”
“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是什么人啊。”船老板胆战心惊的扒住马车门,吓的半死。
韩恬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杀我的人,你坐好了。”
船老板瞪大眼,“我不想死啊,你别连累我啊。”
“坐好了!”韩恬吼了一句,再也顾不得理他,对着前面挡路的人不停的喊道,“让开,让开。”
码头的人面对疾驰的马车仓皇逃窜。
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孩子挡在了路中间,韩恬若是不想伤人,就必须得把车停下来。
“吁~~~~”韩恬死死的握住马缰,紧急逼停了马车,看着孩子母亲急急慌慌的把孩子抱走。
“你快走吧。”韩恬侧头对被颠的七晕八素的船老板说道。
“我,我走不动了.......”船老板要哭了。
韩恬闭了闭眼,身后的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她跳下马车,轻轻拍了下马屁股,让马车继续向前走,她则留了下来。
“你倒是挺能跑?这次我看你怎么跑?”
章铭城被这个女人骗了多次,每次都是跟她擦肩而过,硬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能一眼认出她来,对她能在他手底下逃了那么多次,更是格外的憎恨。
“各位追了我这么久,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谁派你们来的?”韩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