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拿起来一看。
来电顾玄宁。
咦——
他回来了吗?
秦然的眼珠转了转,接起电话,眉目平常,“喂。”
“小然然,嗨嗨嗨……”顾玄宁的声音明显振奋,“我刚回到z市了,你有在公司吗?地皮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啦,要不要跟我见一面,我请你吃大餐啊。”
“恭喜啦,又大赚了一笔。”秦然为他高兴,想了想,轻笑,“不过我现在没在公司呢,吃饭的事情就下次吧,到时候由我来请客,以报答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说什么呢,这么见外。”顾玄宁懒洋洋的拨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妖媚,“你怎么不在公司啊?这可不像你这种工作狂的风格呀,去哪了?我能过去吗?”
其实,此时的顾玄宁,其实就际国大厦一楼。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本以为秦然就在公司上面,一回z市就先来了世贸大道,还想将车滑进际国大厦的地下停车库呢,没想到啊,她竟然不在。
倒是惋惜了。
秦然唔了一声,压低声音,“其实我在十五这里。”
彼端的气息明显凝了下,然后,秦然就听见浅凉的笑声,“是吗?你们在一起?”
“嗯……”她的手指在杯沿上慢慢转着,表情犹豫,但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告诉他,淡淡道:“我现在是他女朋友。”
顾玄宁许久没有说话。
秦然惆怅道:“我刚才把我的病告诉他了,可是,他好像有点儿生气。”
“你不是说你不想再跟他一起的吗?”夜色里,他心口一阵抽痛,忍不住质问她,手指冰冷而僵硬,慢慢攥成一团,她不是说过,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么?为什么一个月前说过的话,就这样不算数了?
秦然的唇动了动,低声道:“过去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
第四年他没有回来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忘却了她,也不是因为抛弃了她,而是因为事业收到了极大的冲击,在疗养院度过了孤寂的一年。
“所以你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
秦然低着头,不明白顾玄宁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安静道:“我说了,那些事情都只是误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到底,你还是不够坚定,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都信了,秦然,你说过的每句话,我每一句都记住了……”
她睫毛轻轻一颤,“顾玄宁。”
“你别叫我的名字!”他厉声打断她的话,气息阴寒,“违背意愿的人,没有这个资格。”
“你又生什么气?”
“我生什么气?”他心头一阵刺痛,给了他希望,又将他重新推入深渊里,结果她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气?呵呵,真是很可笑的事情呢,他冰冷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必问我呢?”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气什么。”
“真让人失望。”
他冷冷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秦然看着已暗下的手机荧幕,眼瞳一片空白。
夜色下。
顾玄宁烦躁地踢上了刚打开的车门。
他的侧脸如同地狱修罗般阴鸷。
然后。
他重新拿起手机,给苏倾打去一个电话,声音隽着一丝讽刺,“我回z市了,现在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电话的那端。
苏倾正坐在自己的小摊前,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玄宁哥,你回来了?”
“在哪?我去接你。”
苏倾微微张嘴,“我还在摆摊呢。”
“那算了。”
“等下!”苏倾急声叫住他,紧张道:“提前收摊也是可以的,我在皇后广场这里,哥你过来吧。”
“好。”
他轻飘飘说完,便将手机给挂断了。
二十分钟后。
顾玄宁抵达了皇后大道,他打开车门,一张妖邪的脸孔映在夜色下,声音浅淡,“上车。”
“那你把后备箱打开一下吧,我把我的东西搬进去。”
顾玄宁依言打开后备箱。
他没有下车,也没有帮苏倾搬东西,就那样沉默地坐在车内,一动不动。
苏倾搬完自己的东西,回到车前,打开了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身子刚坐好。
四个车窗就被控紧。
顾玄宁的身子忽然偏了过来,按住她的脑袋,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两人唇齿相缠。
气氛暧昧。
苏倾瞪大眼睛。
虽然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一点准备都没有,紧张得脚趾头都颤抖了起来。
“哥……”她的声音紧张而无措。
顾玄宁不说话,就狠狠啃咬她的嘴唇,咬得出了血珠,才慢慢停下动作,苏倾吃痛皱眉,却不敢说一个不字,她舍不得,舍不得……
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
这样都不介意么?
顾玄宁唇角掠起一丝冷笑,手伸到苏倾裙子里面,娴熟地解开她的内衣。
苏倾身子一颤,“哥……”
“嗯?”手指有意无意地沿着她的大腿处游走,声音玩味,“你不愿意?”
苏倾的呼吸停了几秒。
不知道顾玄宁是什么意思?她的神经性都快被折磨断了。
顾玄宁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细啄,眼神魅惑,“做我的床伴,如何?”
苏倾捏紧自己的裙角。
虽然很想拒绝。
可是。
她拒绝不了。
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这个机会来得这样不容易,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小然跟十五的事情,所以失望难受了?这种时候去答应他,她会觉得自己很廉价很下贱,可是如果她放弃了这个机会,她知道马上会有另一个女人替代她的,顾玄宁从来就不缺女人,他可以单身一年,已经是极限了。
苏倾在他怀里抬起脸蛋,笑得温柔艳丽,“可以,但是我不要在这里,这里是广场……”
“如你所愿。”
他徐徐一笑,猛踩油门,黑色的豪车疾驰在夜色里……
韩宅。
秦然喝完冰水,在厨房里发了会呆,又想了想,才慢腾腾把水杯放在水槽里,重新上了楼。
她回了房间。
韩遇并没有离开。
倚坐在床头的位置处,闭目养神,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自有一股令人压迫的力量。
她不敢说话。
静静躺到大床的左侧。
睡衣没有脱,她拉过被子一角,慢慢盖在自己身上。
头刚靠到枕头上。
韩遇的身子就移了过来,从身后抱着她,微微蹙眉这英挺的眉,“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然摇头,这种气氛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韩遇紧紧抱着她,沉声道:“睡衣脱掉吧,这样抱着不舒服。”
“……”秦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试探道:“还是不要了吧,有点冷……”
“不会的,有我抱着你,不会冷的。”
秦然身子僵硬。
“脱了吧。”
说罢,韩遇伸手去脱她的睡袍,秦然不敢说不,就任他脱掉了外袍,接着,他的手放在她的睡裙带子上,只要轻轻挑开,她的裙子就会落下来。
刚才要坦诚秘密是一种心境,现在重新脱下来又另一种心境了。
她紧张得止住他的动作,“不要,十五……”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眼神深邃,“脱掉睡会比较舒服的。”
她轻轻摇头,睫毛上有委屈压抑的泪水,“不,很丑的,我不想你看……”
她指的是自己的胸脯上的伤口。
这么多年了。
这几道手术疤痕一直是她自卑理由,时刻提醒着她,她得了什么病。后来想想,她觉得他生气或者拒绝都是应该的,这么丑陋的伤口,连自己看了都压抑得想哭泣,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