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弟,不傅英,傅总我错了,我错了……”傅淮嘶叫着,脖子被掐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放放开我,放开我,我求求你……”
傅英不为所动,眼眸精光一现,冷声道:“晚了。”
话落,五指狠狠扣着他颈部的大动脉,在傅淮呼吸将止的一瞬间,猛地松开手,紧接着,巴掌就朝他脸上狠狠甩去。
傅淮被他打得连连后退,狼狈地跪在地上,全然没有丝毫刚才轻佻的模样,一脸的不知所措和惊恐。
他怕了,倒吸了口气,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嘴里喃喃喊着:疯子,这个疯子。
傅英显然还没有满意,推着轮椅慢慢靠近。
轱辘轱辘的响声像死神的警告,傅淮只觉得恶魔在逼近,青白的脸色一阵阵变换。
傅英熟稔地推动轮椅,巨大的轮子在傅淮窒息般的神情里,没有丝毫停留,直直压在他的腿上。
“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吵到了傅英的耳朵。
他不耐地垂了垂眼,看着面前人抱着腿在地上滚着嚎叫,没有丝毫留情,冰冷的声音经由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惊悚:“傅淮,你迟早死在我手里。”
傅淮瞳孔骤缩。
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狼狈,被一个瘸子弄得无还手之地。眼看傅英转动轮椅离开房间,他低垂的眼眸里闪现出一丝狠厉,转瞬即逝。
……
亭邈扶着哥哥来到三楼,刚推开门就看见装饰豪华的衣帽间。
装修的有些像酒店总统套房,硕大的床横在中间,旁边还有宽敞的淋浴室。
方舟嵂不便,亭邈进来后,直接去取了件哥哥尺码的西装来。方舟嵂接过衣服,瞧见亭邈担忧里含着懵懂的神色,出奇地感受到了一股窘迫。
他有些难为情说:“我去里面清洗一下。”
亭邈愣了愣:“啊,噢噢好,哥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淋浴室里所有东西都有,正对着花洒位置甚至还装着面贴地的镜子。方舟嵂很快脱下衣服,看着镜子里光溜溜的人,冷静的脸色一点点裂开。
全身几乎每个地方都是惨烈的抓挠红痕,旖旎暧昧,尤其是臀部那处,一片红晕,没眼看。
方舟嵂尴尬地抿抿嘴,撑着洗漱台,红着脸,手慢慢地朝后探去。
得早点将里面的东西流出来才好……
坐在外面等候的亭邈并不知道哥哥现在如何羞窘,他托着腮,回想刚刚洗手间的那一幕,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咋咋呼呼,欺负哥哥,要是再被他遇到,一定不能放过。
亭邈暗暗下定决心,绷着脸,气恼地哼了声。
“叩叩叩。”
几道沉稳的敲门打断了亭邈的思绪,他眼皮眨了下,起身走到门前,“谁啊。”
这时候宾客都在宴会厅里说话,谁会到这里来?
一打开门,亭邈赫然看到思念已久的傅老师。
他讶然失神,眼睛瞪着圆溜溜的,不敢相信,呆住后,还揉了揉眼眶,良久才发出声不可置信的轻喃:“傅,傅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没看错吧。
傅老师居然也来了vej国际的晚宴。
但刚刚他也看到了不少娱乐圈的导演和制片,傅老师在圈里这么多年,兴许也和vej有什么交情。
这么一想后,亭邈迷糊地眨了眨眼睛,嘴角顷刻扬起大大的笑容,这几天沉闷躲在心脏里的古怪情绪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傅老师!”
没有什么比看到傅英更让他开心。
恰好这时,正在淋浴室里的方舟嵂听到外面的声响,扬声喊了句:“邈邈,是谁啊?”
清冷的嗓音夹杂着疑惑从房里传出来。
房间里是清晰的水流声。
亭邈正要回答,却没发现面前的傅英握住轮椅的手突然沉下力,平静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就连手也紧紧攥着轮椅冰凉的把手。
他淡淡地撂下一句:“你们忙。”
转身就走。
亭邈此时也顾不得回答哥哥的疑问,心里咯噔了下,撒丫子跑出去,急迫地追上傅英。
傅英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亭邈心里难受,从宽敞的走廊里绕过去,伸手拦住傅英前进的路,鼓着脸,气呼呼地喊:“你不准走。”
傅英深吸口气,没理他,低头,视线却无意触到被烟头烧伤的手背。
那里已经快要结痂了,黑黑的一点,难看。
四周突然安静,只有楼下宾客的寒暄声悄悄地传上来。
亭邈眼睁睁看着傅英对他露出的冷脸,心里委屈的不成样子,又想起那晚他在自己颈侧毫无顾忌咬的那一口,现在还在发疼……他吸吸鼻子,眼圈一下子就红透了,哑声说:“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不准走。”
傅英抬头,眼睛对上亭邈执拗的脸蛋。
他心里飘起突如其来的烦躁,走廊实在太碍眼,傅英瞧他直挺挺地呆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管会否吸引到楼下的宾客,执拗也固执。
他没来由的就妥协了,薄唇抿了抿:“你跟我来。”
推着轮椅,带亭邈来到了另外的一间房。这间房很小,在别墅庄园的装修看来,更像是杂物间。但里面没有放置乱七八糟的东西,空空荡荡的。
亭邈拖着步子跟在傅英后面,进去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小的身体贴在墙壁上,瘪着嘴巴,嗓音添了股可怜巴巴的哭腔。
“我微信跟你发了好多消息,都没回,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可你好像突然不认识我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莫名其妙不理我,还……还咬我。”
最后的仨字,他咬着嘴唇哭腔更重了,浓密的睫毛颤着几滴摇摇欲坠的眼泪,要落不落。
亭邈:不带这样的t^t
傅英被他哭得心里憋屈,抬头,看着他红红的眼眶,那几滴眼泪确实要命的可怜。
在见到亭邈之前,傅英心里想过好几种回到剧组后,面对亭邈时该说哪样的话,直接远离,还是冷眼相对,但不管在心里琢磨了几种,现在目光一触及亭邈委屈的神情,所有的设想都成了虚妄。
傅英面色沉了下来。
他突然想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亭邈就蹭蹭蹭跑到他面前来,蹲下身体,半伏在轮椅面前,和从前如出一辙依赖的姿势。
“咬得我好疼。”亭邈红了眼眶,鼻头也微微发红,软着声儿,笨拙地控诉眼前人的罪证。
他偏了偏脑袋,将衬衣的衣领捋开,白嫩纤长的脖子赫然露出,那处被傅英啃咬的痕迹红通通的,居然还没有好。
傅英无暇去想他为什么没有贴创可贴,眼神被那处通红的地方霸道夺去。
亭邈贪恋他眼里的一丝丝心疼,被他的眸光看得心里动容,心里甜甜的,忍不住反握起傅英的手,拉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碰到自己的颈侧。
触碰的一瞬间,浑身传来一股莫名的战栗,让他情不自禁冷颤。
但紧接着,温热的指腹夹带着薄薄的茧,挨在那伤处上,痒痒的,挑起残存的情念,这股突然的悸动也让亭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将脆弱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奉给傅英,抬眸,软着眼神,小声小声说:“你碰碰这儿,是你咬的,好疼好疼。”
手碰上去,隐约能感受到亭邈微微凸起的血管,傅英沉着脸,手上好像没有了自主性,只能跟着亭邈,被亭邈握着手,碰碰这里,摸摸那里。
他所有的动作都在告诉傅英,我是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这种毫无保留,任他触碰的姿态让傅英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餍足。
可这样的情绪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傅英心脏突然提了起来,冷静的脸色消散不见,眉头紧锁,锁住腾然癫狂的神情。
脖颈霎时一凉,亭邈倒吸了口气,睁大眼睛感受着傅英的手指,慢慢在他细长的脖颈上游走,嘴角挂上诡异的冷笑:“我说过,不要喜欢我,你不怕我是疯子吗?”
亭邈怔了。
“傅老师……”
亭邈想问问,为什么傅老师会说自己是疯子呢,他明明那样好,哪里都好,是上帝派下来让自己情不自禁敬仰喜欢的神祗才对。
脖颈间的触感凉飕飕的,亭邈潜意识嘶了一声,张张嘴,摇头:“不怕。”
得到这样的答案,傅英仓皇露出的几分癫狂让他情绪骤然压抑,好像快控制不住什么一般,沉沉盯着亭邈。触碰在脆弱之地的五指逐渐张开,慢慢地,慢慢地收拢,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变得幽深。
“那你怕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英是很偏执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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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死在你床上
空荡荡的杂物间,傅英的声音压得很低,声线淡淡的,飘飘渺渺地在房间游走。
亭邈的脖子又细又长,掐着那里,隐隐能感受到血管的轻动。温热的,微微凸起的触感告诉傅英,他现在掌控着一个人的生命,只要随便合拢五指,眼前这个满含恋慕眼神的少年,从此就会消失。
他不会再兴致勃勃绕着自己诉说满心的眷恋,也不会整天喊着傅老师,软软的声儿像极了被阳光晒化的棉花糖。
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再听不到他的声音。
扰乱自己思绪的声音。
傅英神情微动,深邃幽暗的眸光久久停留在亭邈的身上,在他发着苍白的脸颊上游走。
这张脸无疑很优越,纤长细弯的眉毛,总是含着濡湿,水汪汪的眼睛,秀挺的鼻子,还有常常凑到他面前吧啦吧啦说不停的嘴唇,红润润的,比染着水汽的樱桃还要诱人。
傅英凌厉的眸光一寸寸刮过他脸上所有地方。
一股强烈的感觉在亭邈心油然而起,傅老师眼神太深邃凌厉了,刮在他的脸上,就像浸润剧毒的利箭在调整角度试图一击毙命。亭邈被这种感觉吓得心里一悚,可短短半瞬,身体下意识的畏惧就被他心里无穷的恋慕抵消。
“我怕死,可我不怕你。”亭邈轻声回答傅老师的问题,说着却笑了,被五指轻掐住的脖子反而更强势地送上去,将脆弱的部分无从保留地给他:“你是疯子,那我就是傻子,好配的。”
傅英的手突然僵硬了一秒。
半晌后,指腹些微摩挲着那块细嫩的皮肤,不太自然地从亭邈脖子上离开。
亭邈没有即刻逃开他,保持原有的姿势没动,只将手缓缓碰上傅英温热的手掌,伏在他面前,软软说着这几天来一直想要告诉傅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