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有点呆呆的,这么说,她们家夫人,不单怀了龙子,还得了一个比贵妃还要高的位份?
罗家这回真是登天了!
吴妈妈诸人又兴奋道:“夫人,看来宫中全知道您要封皇贵妃了,公公们都口称娘娘呢!”
罗文茵笑一笑道:“你们且莫改口,待明儿诏书下来再改。”
稍迟,御膳房又送了膳食过来。
吴妈妈诸人揭开食盒,一一摆上膳食,看了看菜式,再数了数碟子等,互相对视一眼,这饭菜规格,是皇后的规格啊!
她们忙忙服侍罗文茵进膳。
罗文茵本来没有胃口,但一见呈上来的饭菜糕点等,极为精致,且全是她爱吃的,一下便有了食欲。
待用了膳,漱口毕,外间有公公报进来道:“娘娘,皇上来了!”
罗文茵忙站起,领着众人相迎。
张子畅进殿,早就扶住罗文茵道:“茵儿不要乱动,小心动了胎气。”
说着扶她过去椅上坐下。
吴妈妈诸人跪了一地,一抬头见皇上当他们不存在,忙互视一眼,悄悄退了下去。
张子畅坐到罗文茵身边,问道:“还是不适么?”
罗文茵应道:“用过晚膳,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张子畅一听便道:“既如此,晚间早些安歇,朕给你揉肩膀。”
罗文茵想到他每回说揉肩膀,其实揉着揉着就揉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时红了脸,轻“啐”一口道:“我叫吴妈妈揉一揉就好。”
张子畅见着她这轻笑薄嗔,眸子汪着水的娇样,一下心头乱跳,恨不得马上就上手揉肩膀,一时凑近,低声道:“吴妈妈哪有朕手势好?朕每次帮茵儿揉,茵儿不是很……”
罗文茵便伸手捂实他的嘴,嗔道:“还说?”
张子畅一下轻吻罗文茵的手心,罗文茵忙又把手缩回。
两人对看一眼,又齐齐笑了。
张子畅又拉了罗文茵的手道:“茵儿,这段时间朕亲征,日夜与你一处,同行同止,像是已习惯如此了,适才去见母后,皇后又请宴,一时没见着你,却是坐立不安。”
罗文茵听着这样的表白,心里酥酥麻麻的。
之前,一心想要完成任务,却不想付出什么真心。
但是现在好像陷入其中了。
而且,这是她实际意义第一次谈恋爱。
有时候,她也会突然警惕,告诫自己不要陷太深。
但是张子畅以帝皇之尊,这般深情款款,温柔体贴,叫她如何抵得住?
且不说现在腹内还怀了他的孩子。
好像一怀上孩子,一颗心便特别柔软,也想对张子畅好些。
张子畅环视一遍殿内,却又道:“茵儿,你这偏殿有些冷,现下冬天,不若就跟朕住在正殿罢!”
罗文茵低声道:“这不大好吧?怕人非议呢!”
张子畅瞪眼道:“谁敢非议?不怕朕剪了他的舌头?”
说着又是劝道:“现下你肚子月份还小,就怕有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还是跟朕住在正殿比较稳妥。”
罗文茵也战战兢兢,怕这次任务有一个闪失,闻言道:“那皇上得保证不乱来。”
张子畅一下道:“茵儿,朕又不是柳下惠,保证不了。只能保证,会好好护着茵儿。”
罗文茵一听,心头又一甜,不由抬眼看张子畅。
张子畅也正看她,两人视线胶在一处,难解难分。
张子畅实实想不到一旦罗文茵回应自己,自己竟还有少年情怀,一颗心会如少年时期那样乱撞。
罗文茵也有些感叹,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
两人对视片刻,张子畅先忍不住,拥了罗文茵入怀,低声道:“茵儿,你叫朕如何疼你才好呢?”
罗文茵在张子畅怀中扭了扭,用手在他胸口画一个圈圈道:“皇上以后,只能对茵儿这么好!”
张子畅第一次听罗文茵在他跟前自称茵儿,且用这种娇娇的口吻,一时差点把控不住,搂实了罗文茵的腰道:“茵儿,茵儿……”
罗文茵听着他的语调不对,忙轻轻一推道:“皇上不要走火入魔了。”
张子畅捉实她的手道:“茵儿会帮朕度过难关的是吧?”
罗文茵脸颊酡红,嗔道:“我可是累了呢!”
张子畅便耳语一句,罗文茵一听,不由捶打他一下。
隔一会,罗文茵终于答应暂跟张子畅住在正殿,待开了春,天气和暖了,再搬至偏殿。
张子畅心满意足。
这段时间出征,已习惯晚晚同房,一想到回宫反而要独宿,如何忍得住?
现下好了,又能和茵儿晚晚在一处了。
这段时间自要哄得茵儿离不开自己,待开了春,相信她就不舍得抛下自己搬去偏殿了。
罗文茵见张子畅似乎满心满眼全是她,心下也极是甜蜜。
完成任务之余,还谈个恋爱,挺好的嘛!
第75章
大皇子张景瑞这几个月监国,谨慎小心,宽待臣子,体恤下民,深觉自己纵无功劳,也有苦劳,一心以为张子畅回朝,必会嘉奖于他。
他料不到的是,张子畅上早朝第一天,便发作了他。
说他监国期间,凡事不决断,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没有皇子之风。
又说他没有上位者威严,太过宽厚官员,以致某地天灾,当地官员禀报不及时,死数人伤超过往年云云。
张子畅发作完张景瑞,再发作安王。
说安王辅政,一味附和张景瑞,没有提出有效建议。
接着,他又发作老臣。
说老臣在其位,不谋其政,大皇子监国,他们没有尽心尽力。
众臣惴惴。
他们发现,皇帝陛下这趟亲征,打败了元国回赵,威严更胜往日,坐在御座上痛斥他们时,谁也不敢抬头反驳。
张子畅骂完,这才朝众人道:“众卿还有何要事,速禀上来。”
这一天的早朝,延至近午膳时分才结束。
各人出殿时,憋尿憋得脸都青紫了。
张景瑞一出殿,便有公公悄然上前道:“大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张景瑞点点头,稍迟才到凤仪殿。
赵慧茹一见张景瑞便问道:“听闻皇上要封罗文茵为皇贵妃?早朝可有议及此事?”
张景瑞挥退身边的宫女,一脸难看道:“母后,早朝上,父皇斥了众人一通,及后众武将奏请,说罗夫人此番随军有功,当封一个军功,只是女子当不得将军,请父皇封她为皇贵妃。”
“文臣辩驳,说道本朝以来,只闻贵妃,哪有什么皇贵妃?如今四妃之位,空悬三个,若要封,当在三个妃位中择一个册封罗夫人便是。”
“武将却又吆喝了,说罗夫人这备功劳非同小可,若不是本朝已有皇后,罗夫人皇后也当得的,如今册封普通妃位,如何抵得军功?”
赵慧茹听到这里,气得掼杯子道:“罗文茵一个被李将军休弃的弃妇,皇上还当宝了?这些武将是喝了她迷魂汤么?她一个弱女子随军,不拖累众人就好,还能出军功?笑死人了。”
张景瑞叹气,继续道:“文臣也是指出质疑,不料宫外传来消息,说京中民众闻罗夫人有功于国,聚集在宫前血书求封罗夫人为皇贵妃。”
赵慧茹此刻只气得喃喃道:“还煽动民众上血书了!她何德何能啊?”
张景瑞沉痛道:“母后,那些文臣一听民众上血书,便不再反驳了。父皇已令翰林学士起了诏书,决意册封罗夫人为皇贵妃。料着这会已令公公持了诏书至殿中宣读了。”
赵慧茹差点背过气去,自己捶胸口道:“好呀,太好了!罗家出了一个贵妃,现在又出一个皇贵妃,两姐妹联手,还有本宫的位置么?”
张景瑞忧虑的,还有自己的位置,当下道:“母后,罗家女得宠,就怕父皇于太子人选上,又……”
赵慧茹一听,当即站起来道:“本宫须得去禀太后娘娘,不能让罗家女这般坐大。”
张景瑞也站起来道:“儿臣先告退。”
稍迟,赵慧茹便到了寿春殿。
赵太后正在喝药,见得赵慧茹来了,淡淡道:“莫非是为着册封罗家女皇贵妃之事而来的?”
赵慧茹恭身道:“姑母消息极是灵通呢!”
赵太后哼一声,虽则赵氏一族倒了,这天下,之前本是赵家的,宫中朝中,也还是有几个忠心她的。
早朝诸事,早有老太监悄悄来禀告了。
赵慧茹接过赵嬷嬷手中的药碗,亲自侍候赵太后喝药,待赵太后喝毕,在嘴中塞了蜜柑,这才道:“姑母,眼看罗家女将坐大,皇上又宠着,这可如何是好?”
赵太后蹙着眉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长进呢?皇上再宠罗家女,还能封她皇后不成?你要思谋的,是太子之位。
“至于罗家女被封皇贵妃,又能算得上什么大事呢?她是荣是宠,系于皇上之手。一朝你儿当了皇上,罗家女还不得跪伏在你跟前,任你踩踏?”
赵慧茹还是急,“可皇上宠着罗家女,说不定在罗家诸人怂恿下,却去封贵妃的儿子为太子,而不是封瑞儿为太子呢?”
赵太后慢慢道:“你不用急成这样,哀家也没多少日子了,最后会助你一臂之力。到时能成,也是赵家血脉还有一点气数在,不能成,便认命罢!”
赵慧茹听着这话,又有些心惊肉跳,喃喃道:“可万一……”
赵太后瞥她一眼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活该一辈子被罗家女压着。”
赵慧茹还待再说,赵太后却是摆摆手道:“哀家也累了,你且下去罢!”
赵慧茹只好告退。
罗文茵那边,因晚间被张子畅揉肩膀,折腾了一番,再加上有孕嗜睡,这一天却是睡到近午膳时分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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