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着打扮很明显是外族人,如果她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夏凉的两位公主之一,这么年轻,只可能是茜月公主。
黑衣男子的眸色沉了沉,端起那大树底下石桌上早已经凉透的茶水,“茜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茜月撅着嘴,“你明明答应了会去找我的,我等了你三年,你不来还不允许我来吗?”
黑衣男子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阿睿。”茜月看着这样的秦睿,与记忆力毫无二致,甚至整个人更英俊了些,早在三年前她就知道他会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想到当初,她的胆子不由得大了些;朝秦睿所在的地方挪动了两步,然后飞快地自身后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拥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阿睿,我,我……”
“茜月!”在茜月贴上他之前,他飞快地抬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眸色暗了暗。
隔得很远,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借着睿王府那并不微弱的光却能很清楚地看清楚他们的动作。女子带着娇俏扑上去,男子转身低着头,在女子身上摸索着。
顾瑾汐只觉得胸口抽疼了下,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他也有珍视的女子吗?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
“小姐,您没事吧?”叶贞娘看着顾瑾汐的模样,有些担心。
顾瑾汐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可是小姐……”叶贞娘有些不解,他们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
“我说回去。”顾瑾汐压低嗓音。
猛然那黑衣男子像是感受到异样的动静,一把拉起茜月的手臂将她甩出很远,抬起头却只能看到顾瑾汐的背影,哪怕,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是她吗?这个时辰,她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她,都看到了?
黑衣男子的眸色越发的暗沉,眸底风雪肆虐;被粗鲁扔到旁边摔在地上的茜月却像是不敢置信般看着黑衣男子,“阿睿……”
“滚!”黑衣男子,也就是秦睿,此刻紧紧地捂着胸口。
“阿睿,我……”茜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看到秦睿那毫不留情的眸,身子哆嗦了下,“我只是……”
秦睿面色难看到了极致,“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说清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不,不是的,阿睿。”茜月不断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我已经有婚约了。”
秦睿面容稍冷,想到那巴掌大的小脸,想到那分明害怕又带着坚定,想到她……他的心就不由得柔软了些,“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说完这话,连他自己的身子都不由得震动了下,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原来他早已经不知不觉为她动心了吗?
“不,我不信!”茜月压低嗓音低吼。
“不想死就回去。”想到那种可能,想到自己曾经对她所做的,想到她的眼泪;想到那天夜里,最后她那冰冷再也不复往日柔情的眸光;秦睿顿时只觉得胸口阵阵钝痛,她对自己死心了吗?
不,他允许,决不允许!
只要想到那种可能,他就只觉得胸口撕扯般的疼痛;他不是秦襄,撩拨了他,她就别想逃;这辈子除了嫁给他,谁敢娶她,她就杀了谁!
隐隐地,眸底泛着血红的厉芒。
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睿,茜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不,我,我,我不要。”
“那你想死?”秦睿声音冷厉。
只要想到顾瑾汐有可能像对秦襄死心一般对他也死心了,他就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
“我……”茜月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摇摇头。
“那就滚!”
秦睿说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再给茜月一个,足尖轻点飞快地翻身进入睿王府,只留下茜月双手抱膝,嘤嘤哭泣。
“爷,您没事吧?”
瞧着刚从外面回来,面色难看的秦睿,佘卓小心肝儿颤了颤。
“没事。”
秦睿冷声,抬手正准备解开腰带,可想到刚才看到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放下手,“你亲自将茜月送回驿站,注意别让旁人发现了,我出去一趟。”
“是。”佘卓认命地点头。
到底是他国公主,总不能让人家公主在外面的石头上坐一夜吧。
慕汐阁。
顾瑾汐态度强硬的遣走半夏和叶贞娘,靠在软榻上,眼泪不断的往外;像是不要钱一般。有些事情,纵使知道不可能了,可当真在看到时却仍旧止不住的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闭上眼,深吸口气;他不是她该爱上的人,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把心收回来,小心翼翼的收藏好,珍贵如它,不该轻易交付的。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不死不休的仇人。
想到这里,心疼,委屈,愤怒;心底百味杂陈。只稍微冷静些后,又不禁有些怀疑,那个人他怎么会出现在睿王府,瞧那模样,还跟茜月公主熟识;本王,她几乎已经排查了凉都所有封王的人,难道她的方向根本就是错的,那个人是别国的王爷?
可别国的王爷如何能初入皇家行馆宛若自家后院,不,不对。
肯定是哪里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