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前面的挡板已经落下。
陆景延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怀中的小姑娘已经陷入了浑噩中。
她那双好看的柳眉紧蹙,仿佛被巨大的痛苦包裹着。
因为冷汗浸湿了衣衫,她本能地寻找着热源,朝着男人的怀里钻去。
陆景延无奈摇头,脱下了身下的外套裹住了小姑娘。
在低头之际,小姑娘的呓语传来,“向日葵……哥哥……”
陆景延浑身一僵,深邃的眼眸宛如注入了一抔清水显得越发柔和。
他抬起手轻轻拍打着小姑娘的后背,温声道:
“你倒是乖觉,知道叫哥哥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小姑娘看起来倒不如方才那般痛苦了。
车很快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薛霆打开车门,就见陆景延已经抱着叶瓷匆匆进到了别墅内。
四哥向来是沉稳镇定的,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无关。
今日却……
看来叶瓷妹妹在四哥心里的地位还真是不一般。
薛霆不敢多想,连忙跟了进去。
邓子玉正在医疗室内研究病症,只听到嘭一声巨响。
便见陆景延抱着个小姑娘冲了进来。
他还没有从呆愣的状态中回过神。
陆景延夹杂了愠怒之意的声音便穿透而来,“还愣着干什么,给她治病。”
“啊……哦!”邓子玉拿起听诊器,见陆景延不走开,不由无奈道:
“四哥,您不如先出去?”
“暂时不能。”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邓子玉只好站在另一边为小姑娘看病。
这一走近,他才看见小姑娘抓住了陆景延的袖子。
而陆景延没有一丝不不耐烦,任由她抓着。
这是……什么情况?
他记得四哥向来不喜欢靠近他的女人。
别说让小姑娘抓住袖子。
只怕别人挨了挨他的衣服,他都能叫人把衣服给扔了。
这小姑娘难不成是未来的四嫂,可这也太小了吧。
“愣着干什么,看病!”陆景延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愠怒道。
邓子玉浑身一震,连忙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给叶瓷做检查。
看过小姑娘的检查结果,邓子玉面色凝重非常。
“四哥,这小姑娘体内有很多暗伤,但应该是经过了名医的调理,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她脑子里有个东西,您看……”
邓子玉指了指脑部ct,“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奇怪的是也没有排斥反应。但这东西也有后遗症,比如头痛。”
“小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头痛发作。”
“还有我发现这个东西虽然与她共生,但也在透支她的生命。”
陆景延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意,一字一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邓子玉被他吓得浑身一颤,只觉得后颈裹上了一层寒意。
他深吸了口气,才算稳住情绪,语气沉重道:
“她活不了多久了。”
“没有办法吗?”陆景延神情莫测。
邓子玉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或许其他人有。”
陆景延那双琥珀色的瞳眸定定落在小姑娘身上,薄唇轻启,“先暂时稳住她的病情。”
邓子玉郑重地点了点头,将药物注射到了她的体内。
小姑娘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过来,但是抓住陆景延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向日葵……哥哥……”
邓子玉听到她的梦话,眼睛突然亮了亮。
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邓子玉低咳了两声,“四哥,她的情况暂时稳住了。”
“嗯。”陆景延言简意赅地吐了一个字,抱着人走了出去。
邓子玉顿时觉得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松快了不少。
谁料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外面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找个女护工来。”
“好!”邓子玉连忙应了下来。
听到不远处门合上的声音,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薛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叶瓷妹妹没事吧?”
“你也认识这小姑娘?”邓子玉向来温润的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
他拉着薛霆到了一边,双手抵在墙上。
薛霆忙捂住了胸口,警惕道:
“你干什么,我可是直男。”
“胡说什么呢。”
饶是邓子玉脾气温和,也被气得发笑,“我刚才听到那小姑娘说梦话,叫什么向日葵……哥哥的。”
“你还记不记得四哥有一回从川城回来,把伯母种的名花全给换成了向日葵。”
薛霆认同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你这么说,我倒是记了起来。四哥向来沉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把伯母惹生气。可是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原因。”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诧异道:
“你是说,四哥跟叶瓷妹妹早就认识。不对,那个时候四哥也才十多岁,叶瓷妹妹多大,几岁?”
“反正我看这两个人的渊源,恐怕不止你我知道的那一点。”邓子玉意味深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