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推开祭祀场的门，才推开一条缝隙，突然，他触电般后退。
就在门缝后，一只眼珠。巨大，漆黑的瞳孔，眼眶处正泊泊涌出蓝色，且散发着荧光的液体。
这颗怪异的眼珠，就在门外缓缓转动着，窥视着祭祀场内的情景……
第575章 王庭监视者
有那么一瞬间，天阳以为自己暴露了，不过那门缝后面的巨眼，似乎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存在。以一种迟钝，机械的感觉，先是扫过大厅的穹顶，再缓缓朝大厅地面看来。
从穹顶到地面，期间至少有两到三秒的时间。
这个时间足够天阳利用雾鬼铠甲的特性，潜进地下。
王庭和外面的地基完全不同，这里使用的是货真价实的岩层，潜进地底的少年无法像在结晶基质里那般，通过那些半透明的基质观察外界。
还好他能够沟通黑雾。
在黑雾构筑的模型里，他看到夜星缩头缩脑地躲在大厅高台那石座后面，并且利用尖叫女魔能够穿透实物的特性，几乎整个身体都藏在石座里，只露出了两只十字状的瞳眼打量四周。
他还看到那个位于门缝后面的巨大眼珠，在扫视一圈无果之后，渐渐后退，消失在门中的黑暗中。
天阳不放心，感知借助黑雾向大门处蔓延，思感穿过大门，徘徊在‘末日广场’的边缘，‘目送’着那颗大眼珠渐渐远去。
走了……
天阳这才从地面升起，回到大厅。
夜星也离开了石座，落到地面。
“那是什么东西？”
天阳看向异物，想从它嘴里知道答案。
“监视者，王庭监视者。”
尖叫女魔的十字瞳眼一阵变化：“我还以为它死了呢，没想到它还活着。”
“具体信息是……”
夜星立刻回答：“王庭监视者，是王下护卫中的其中一名。它在没有腐化之前，是王庭的建筑设计室。王庭里的建筑，从祭祀场到黄昏庭院，都是他完成的。”
“他从启示里得到了灵感，并在腐化前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系列建筑。它成为王下护卫之后，就负责监视着整个王庭，再没有谁比它更熟悉王庭。”
“只要它存在于王庭一天，我们就没办法偷偷地潜入黄昏庭院。”
尖叫女魔捉着头道：“我失算了，主人！我原本以为，它已经陨落在当年和永夜信徒的战争里，我亲眼看到它被那条噩梦之蛇噬碎的。”
“嗯，就是壁画里那条。”
“没想到，它居然还活着，这样就麻烦了。”
天阳冷静询问：“它有哪些具体的能力？”
夜星露出思索的表情，两秒后才开口说道：“我记起来了，这家伙很少战斗过，所以就连我，对它的能力知道的也不是那么清楚。”
“我知道它有【洞察】的能力，它可以看穿任何伪装，想要在它眼皮底下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它还有【魔瞳】的能力，当它凝视对手的时候，可以掌控并支配对手的器官、精神，可以引起对手能量暴走。”
“它能够在王庭内自由瞬移，王庭里到处都有它为自己留下，便于监视王庭的‘通道’。它无法容忍王庭受到损害，它的一部分已经和王庭融合在一起，刚才看到的眼珠，只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它在王庭内很难被打败，因为它可以借助王庭，也就是它自己设计的诸多机关和陷阱。”
……
听完夜星的述说，少年独自思索，仔细盘算。
从夜星提供的信息来看，王庭监视者并不算是太难对付的黑民，可它很麻烦。
麻烦在于，它时刻监视着王庭。
如果在王庭里和它开战，那么势必会惊动其它护卫，甚至黄昏之王。
如果使用自己身上的遗留物，天阳有信心击杀这名护卫，但没有信心能够瞬杀。
无法瞬杀的话，就会让它逃跑，就可以示警，会带来无数的麻烦。
它可以在王庭里瞬移，如果它只伤不死，那么就可以一瞬间摆脱自己的纠缠，然后，叫来更强大的护卫。
而且，它的‘魔瞳’，决定了和它战斗的时候，不能从正面进攻，不能和它的视线接触。当然，对于有丰富的背后戳人经验的天阳来说，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总结。
监视者谈不上强大，但很麻烦。
至少，在王庭里会非常麻烦。
那么王庭外呢？
天阳开始散发自己的思维，从更多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它是王庭的设计师，它无法容忍王庭受到损害，看来腐化之后，它还保留了一点身为人类时的毛病。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借助这个‘弱点’。
假设我破坏了王庭，它会否穷追不舍，直至，追出王庭？
“我有话问你。”
天阳转过身，叫来夜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夜星忙不迭地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虽然我不敢肯定，它是否会追出王庭。但我肯定，如果它发现了破坏者，一定会穷追不舍！”
天阳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在它视线范围之外破坏王庭，它能否知悉？”
尖叫女魔十字状眼瞳略微一抬，似在思索，然后道：“没有问题，它的一部分和王庭融合，目的是为了时刻监视王庭。哪怕你在它的视线外破坏了王庭，它也会察觉。”
“那我有个主意。”天阳看着夜星，面具里，他在笑。
夜星突然打了个哆嗦，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秘符之门。
门外庭院，天阳检查了一遍，所有要用到的遗留物已经准备就绪。
“可以开始了。”
说完，少年向地面潜了下去。
夜星飘荡在深渊走廊上，十字状的眼瞳一阵变化：“主人你实在太睿智，太伟大了！”
“只要破坏了深渊走廊，监视者立刻会察觉。而这里是脱离王庭的最短距离，一旦监视者出现，通过‘洞察’的能力，它会发现这只女魔的内在，是我这个谦卑的仆人。”
“黄昏族发现这个秘密，肯定不会放过我。何况我还破坏了庭院，监视者有很大的概率追出王庭，你就可以趁机发难。”
“这个计划真是太棒了，唯一的问题是……我感觉自己会很危险啊！”
天阳的声音从庭院里传来：“我说可以开始了，别再让我重复同样的话！”
“是！”
夜星打了个激灵，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情，调动尖叫女魔的力量，发出一记无声的尖嚎。
深渊走廊上，隐约一阵波纹浮现，随后走廊震动，咔嚓咔嚓，一条条裂纹瞬间延伸了出去。
王庭破坏的条件，就此达成。夜星立时闭上了嘴巴，一点点地往后挪着。就在这时，一股充满愤怒的气场从王庭里升起，突然消失，下一刻，那颗流淌着蓝色荧光液体的巨大眼珠，直接从深渊走廊上浮现。
尖叫女魔再不停留，掉头就往符秘之门外冲去。监视者带着愤怒的气息，猛地追了上来。
人在基质下的天阳，开始在心中倒数，打算在眼珠冲出秘符之门的时候就动手。
不料。
就在秘符之门前。
它停了下来！
巨大的眼珠飘浮在半空，眼中怒火熊熊，可不知为何，它就是不冲出秘符大门，只是扫动了四周一番，然后一阵闪烁，消失在空气里。
这就回去了？
天阳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行啊，主人，它不肯出来。”尖叫女魔那十字状的眼瞳闪过一阵无奈的神情。
天阳从基质里浮起，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地说道：“再试。”
夜星几乎想尖叫起来。
这么危险的事，我还要做第二次？
回应它的，是天阳冰冷的气息，尖叫女魔只能重新回到了深渊走廊里。
又是一记无声尖叫。
深渊走廊又添加了新的伤痕。
王庭中那股愤怒的气场，此刻简直要爆炸！
短暂消失，再次出现。
监视者追着慌不择路逃出秘符之门的夜星，却再次止步于门前。
徘徊，飘荡，最后消失。
天阳沉默了。
少年的身影缓缓浮出基质。
夜星不敢再说一个字，生怕又被少年叫去做同样的事。
幸好，片刻后，从那鬼面具下响起一句话：“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
夜星心中庆幸，嘴上附和：“是啊，主人，看来监视者不会离开王庭，我们得另想办法才行了。”
如果不能把它引出王庭的话，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悄然潜入黄昏庭院？
等等。
如果增加人手的话，是否能让其它人引开它的注意力？
“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