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口听见心爱的人那样抗拒她,任谁都只想逃离,乔月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原本打算和萧子规一块儿商讨扩大酒庄规模的事呢,因为柳溪宁的事儿,乔月就先暂时搁置了。怕她一个人伤心难过,乔月陪着柳溪宁散了一天心,第三天,柳舟年要回清水县了。
京城那边催的急,他回去收拾一下,就要动身?去京城了。
柳溪宁原本还想着找个理由留下呢,如今,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她觉得?她确实需要好好静一静。
“没事儿,你就当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了,等过段时间?,我去把京城找你。”
若是沈青书这次乡试能?中,那他就要去京城进学,到?时候,她肯定也要过去。
“好,那我在京城等你,顺便?还能?帮你做一下那个什么市场调研。”
昨日她们在乾州城游荡了一日,发现乾州的女子,用桃花面妆品的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些还在埋怨,为什么桃花面不?在乾州开个分店,这样她们就不?用让别人代买了。
有中间?商赚差价不?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挑选想要的东西,着实不?方便?。
乔月点了点头,目光在触及到?街角跟缩头乌龟似的某人时,忽然话音一转,“你也是,到?了那儿就别想其他的了,就像我之前说的,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子不?是到?处都是。人要向前看,明白吗?”
“知道了。”前面柳舟年已经在催了,柳溪宁点点头,上前抱了抱乔月,“月儿,我在京城等你。”
“嗯,一路顺风。”柳舟年打算尽快离开,沈青书的考试才开始,她肯定是来不?及去送行的。
目送着一队马车离开,乔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脸上扬着的笑瞬间?冷了下来,“满意了?”
“我不?是故意的。”萧子规解释。
他那时也是在气头上,所以口不?择言,而?且……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门口。”
“所以是怪我们不?该偷听了?”乔月冷冷的问?。
萧子规自知理亏,低下了头,“对不?起。”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乔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人昨日跟了她们一天,愣是忍着没出面也没说道歉,现在人走了,他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不?过你现在也用不?着了……”见萧子规一脸疑惑的抬头,乔月继续说,“反正她也要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打扰你。”
“去哪里?”萧子规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乔月这言外之意,柳溪宁可能?不?单单回清水县这么简单。
“当然是回京城了,京城离乾州相隔十万八千里,若非故意,你俩估计以后都见不?到?了。”
乔月拍了拍他的胸口,“萧公子,或许你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无感。”
乔月说完,就转身?进了客栈,她也差不?多要动身?去省城了,还有好些东西没有收拾呢。
萧子规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扶着胸口,想着乔月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无感吗?
好像也不?是。
刚才听见乔月说的那些规劝柳溪宁的话,他原以为是他知道自己在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的。
那也就是说,他和柳溪宁以后可能?是真的都见不?到?了。
而?且……一想到?以后柳溪宁身?边可能?有别人,对着别人巧笑嫣然,他就觉得?胸口闷闷的,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他这是怎么了?
萧子规搞不?清楚,他觉得?他对柳溪宁并没有到?无感的程度,但那也仅仅就是出自朋友间?的友谊,绝对没有到?男女之爱的程度。
他绝不?会为了什么生意,而?牺牲自己的婚姻。
这一点,他很肯定。
复杂的事情他向来是懒得?去理清的,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酒庄扩大规模的事情。
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去,萧子规甩了甩头,有恢复成了那个眼中只有酒庄的商人。
他提步走进客栈,点了一壶好茶,在大厅坐等着乔月下来。
酒庄扩建的事情,他规划的已经十分完美?了,乔月只能?给一点细节性的意见,都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商讨完了。
“不?如一起吃个午饭吧,吃完在动身?也不?迟。”萧子规提议。
“不?了,我还要回去接青书。”乔月看了眼客栈外头的日晷,都已经巳时三刻了,她要是再?拖,估计等赶回去,沈青书都已经出来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考个试还用大人接。”看着乔月对沈青书这么好,萧子规羡慕极了,说话语气听着都泛酸。
“你个单身?狗懂个啥。”乔月白了萧子规一眼,发现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受柳溪宁离开的影响。
“你……”乔月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怎么啦?”萧子规还是一副浑然无事的表情。
乔月抿了抿唇,终是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既然人家?都没感觉到?怎么样,她又多什么嘴呢。
感情这种事,想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那这段时间?,酒庄就辛苦你多照看了。”乔月说。
“放心吧。”萧子规点点头,“那你在路上也多加小心,等我腾出时间?,就去看你和沈兄,替我向沈兄问?好。”
“知道了。”乔月上车,萧子规目送她离开。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一饮而?下,舌尖只余淡淡的苦涩味,慢慢的深入喉间?,落入肺腑。
不?知为何,萧子规忽然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客官,您的茶还要续上吗?”店小二过来问?。
“不?了,”萧子规捂上茶碗,“这人都走了,我一个人,还喝什么茶呢。”
“店小二,你家?这茶,有点苦啊!”
临出门前,萧子规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店小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挠了挠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红袍茶,可是他们店里最?是清甜的茶了。
看着萧子规那一个人落寞的身?影,店小二似有顿悟,摇了摇头。
客官,怕不?是茶苦,而?是您心里苦吧!
*
乔月离开乾州,就马不?停蹄的去往省城。
今日天气不?怎么好,她怕赶上下雨,一路上也并没有怎么休息。等到?省城贡院时,贡院还未开门,考生还未出来。
此时风吹的更紧了,天空乌云密布,阴沉的厉害。闷热的天气,直教人觉得?身?上黏腻的很,周围都是等考生的亲属,吵吵嚷嚷的,叫人心烦意乱。
人群中有个挂着算命牌子的老人,抬头看看天上层层密布的黑云,眉头一皱,“这大考赶上这种天气,怕不?是个好兆头啊!”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触人霉头,果不?其然,老人话音未落,就有人接话,“呸呸呸,你这老不?死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这种话,是不?是找打。”
“就是,一天天的,小心我砸了你的招牌”
另一个人话还未说完,紧闭了三天的贡院大门忽然打开了。
这个时辰,贡院的门怎么开了?
众人霎时都紧张了起来,屏息敛声,大气都不?敢出。
果不?其然,出来的并不?是考生们,而?是四个抬着两副担架的官差。
担架上面,还躺着两个双目紧闭,脸色煞白,看着像昏死过去的考生。”
“让开,让开,别挡道。”人命关天,官差也变得?凶恶起来。众人连忙让出一条道来,却?在看见担架上的人不?是自家?考生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虽说现在已经是第一场考试的末尾,可提前出考场,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怎么都会影响下两场考试的心态。
官差们抬着担架到?贡院对面的临时设置的医馆,人群再?次围到?了一起。
刚才还群起而?攻之的算命老人,这会子却?成了大家?眼中的神算子。
“天也,时也,命也。”
算命的说了这样一句似懂非懂的话,果然引得?好多人围上去问?他是什么意思。更有甚者,觉得?他神机妙算,准备掏钱算算自家?孩子的考运,想着如何转转运。
乔月虽是个无神论者,但因为先前的担忧,就也想着要不?要也去算一下,至少求个心安。
只是现在算命的跟前围着的人太多,乔月就是想挤也挤不?进去。
约么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贡院又一次开门了。
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狼来了的故事,而?是真的有考生出来。
隔得?远远的,乔月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整整三日的不?眠不?休,乔月送进去的精致公子哥,这会子出来已经变成了邋遢大叔。原本熨烫的平整的衣服上满是褶皱,头发看起来也略显凌乱,下巴上已经冒出了清晰的胡茬。
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但那也是一个有味道的帅大叔。
眼瞧着乔月要冲上来抱自己,沈青书急忙喊停。
“怎么了?”乔月紧急刹车,一脸的不?解。
沈青书面皮有些泛红,“臭。”
人有三急,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纵使?再?有毅力的人,进了这考场,也很难不?沾染上些味道出来。
而?且乔月向来还爱干净。
乔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啥意思,腻进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再?臭也是我夫君,我不?嫌弃你。”
温香软玉在怀,沈青书感觉这几日积累下来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一个人在这儿无不?无聊?”
“不?无聊啊,我去乾州找溪溪了。你呢,累不?累?”
“还好。”沈青书说。
辞赋这一块,向来是他最?拿手的,所以这三日,他白天考试,晚上基本都窝在号房睡觉,也就没觉得?有多累。
车夫还在一旁等着,而?且现在出来的考生越发多了,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越发闭塞吵闹,“先回去吧,吵得?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