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他们碰上工作组的同事带着几个专家在考查、测绘,还有几个林业和水利部门的工作人员,乔东阳停下来,陪他们聊了一会儿,然后让小宁开车去附近的万里镇。
池月不明白他的意图,“去镇上干什么?”
月亮坞是万里镇最远的一个村,去镇上是反方向。
“洗澡!”乔东阳扯了扯领口,吐口气,“两天没洗澡了。再不洗,都有味儿了。”
池月:“……”
在沙漠地区洗澡是一件奢侈的事,哪怕是万里镇,供水也是限量和定时。
每周供水四天,每天三小时。
居民们会在供水的时候,用水缸把水存起来以备日常生活所需,镇上唯一的旅店,房顶有一个大大的水塔,算是用水最为富足的地方,但入住的客人,也不是想洗澡就可以洗澡的。
洗澡前需要和旅店沟通,洗澡的时间,老板会特地交代。
而且还要额外加钱。
这对于乔东阳来说,简直是崩溃的。
“去给老板说,加钱加钱,不要限时了。”
“加再多钱也没用。水就那么多,要明天才供水呢,你今天用光了,人家不用吃饭营业啦?”
“……”
乔东阳搔了搔头皮,“行吧行吧!我尽快。”
他去了卫生间。池月这个助理,只能尽职地坐在房间里。
一墙之隔,水流哗哗地响,这种房子非常不隔音,她几乎能听清乔东阳在卫生间的所有动静,甚至凭声音可以猜测他在做什么……
记忆是个好东西。
适时给池月推送了一个画面。
皇冠大酒店,湿着头发来开门的乔东阳,氤氲深邃的漆黑眼瞳,被她无意带开的浴袍带子,还有浴袍下面的风光,紧实的腹肌,茂盛的森林……
不能想了。
池月想开电视换换注意力。
可是旅店设施是真糟糕,捣鼓了好几分钟,也没能放出一个清晰的频道,电视机的电流声吱吱嘈嘈的响,搞得她无比烦燥,也把从卫生间出来的乔东阳看笑了。
“池小姐,你是在收听敌台吗?”
“……”
那嘈杂的声音,真的像无线电台。
池月把电视关掉,“好了吗你?”
乔东阳嗯了声,擦着头发,朝她示意,“你去洗一个吧。”
池月:“不用。”
乔东阳皱起眉头,嫌弃地看着她,“你回家几天,洗澡了吗?去!你现在是我的助理,得注意形象啊,池小姐。”
“……”
池月的脸颊烧了起来。
到底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哪怕她再镇定也会在这种问题上羞涩……
“洗个澡而已,你脸红什么?”
“我没脸红。”
“那你是在怕?怕我吃了你啊?”乔东阳不高兴地哼了声,从他拎上来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个袋子,丢到池月的面前,“里面有干净的洗漱用品,你将就用吧。”
池月默默拿过来,看他一眼,见他脸无异色,松口气。
“谢谢。”
“……”
看着她的背影,听到那扇门被关上,乔东阳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叹口气把毛巾丢在椅子上。
为了让她乖乖去洗澡,不要怕浪费水,不要跟他见外,他快把自己的人设都毁了。
……
水流声传出来。
不隔音的小旅客,孤男寡女相处,池月坐外面受过的折磨终于轮到了乔东阳。
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像池月一样,条件反射的拿起了电视遥控器,然后在听在电流嘈杂时放弃。
“这破地方!”
为免池月觉得尴尬,他洗澡出来是穿好衣服的,大概是等待的时间太熬人,他觉得身上哪儿都不舒服,完全没有刚洗过的清爽。身体黏黏糊糊的,空间逼仄,呼吸莫名不畅。
他是个正人君子。
至少以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有女人在洗澡,他按说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是今天他的眼睛有点邪乎,总去瞄那门上映出的灯光。
一遍又一遍。
以至于门开的时候,池月抬头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乔东阳尴尬,在她怀疑的审视中,脸颊一点点发烫,耳朵都红了起来。
“咳,洗好了?”
“好了。”池月收回目光,吸着拖鞋走过来。
她与乔东阳一样,衣服在卫生间里已经换好。
只有一双白皙的小脚露在凉拖鞋里,白生生引人遐想。
鞋比脚大,踩在地上,吱嘎吱嘎的响。
乔东阳的目光没能挪开——
池月坐在椅子上,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弯下腰,拿自己的鞋。她领口不低,但这样的动作弧度很大,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有一滴水落下来,顺着白皙的脖子,淌入性丨感的锁骨,再滑入乔东阳视线不可及的胸前……
他喉间一硬。
耳根火辣辣发热,身子僵硬得很。
池月像是有感应一般,突然抬头,捋了捋头发,“怎么了?”
乔东阳的鼻子像被人打了一拳,有点发臊,眼风飞快瞄向旁边,“你有没有觉得热?”
“热?”池月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直起身拉了拉领口,“不觉得啊。”
“是吗?大概是我穿太厚了。”乔东阳站起来,顺手将自己擦过头的毛巾丢给她,“把你脚擦干。”
“……”池月能说什么?
“谢谢!”
她默默擦着自己的脚。
怕被精致boy乔先生嫌弃,连脚趾丫丫都没放过。
乔东阳回过头,刚好看到她擦拭小脚的样子,目光闪烁一下,赶紧收回视线,假装整理衣服。
大多数时候,人的身体都比嘴诚实。
离开旅店的时候,乔东阳嘴上数落着池月,说她洗澡像打仗一下,速度快得都不像像女生,但身体却像被烙刻上了某种印记,热燥的,焦渴的,很不自在。
一种强烈的兴奋感让他当晚失眠,在简陋的帐篷里翻来翻去睡不着,脑海里反复闪现那一双小巧精致的脚丫,柔软、白皙,圆润的指头,粉粉的指甲盖,还有那一滴滑入下锁骨的水珠……
他在想水珠的方向。
它去了哪里?
浸湿了哪里?
意识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血气方刚的年纪,刺激的画面,疯狂燃烧着他……
闭上眼,他就看到池月。
清凉的眸子如凉凉的沙漠之月,清透、干净,微微一笑,像要把他的魂勾走。
乔东阳没法睡了。
他烦躁地爬了起来,披一件衣服拉开了帐篷。
夜晚的沙丘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今天晚上没有风,平静的沙漠浩瀚如宇宙,在望不穿的黑暗里,朦胧而温柔。
乔东阳把侯助理叫起来,问他要一支烟。
在他少年叛逆的时候,是吸过烟的,但前几年准备换人设的时候,说戒就戒了。
这个事,老烟鬼侯助理曾经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无数次拿出来举例,大放彩虹屁宣扬过乔先生的自制能力。他说,一个能控制欲望的人肯定是能干一番大事业的。
可是,
打脸来得好快。
“乔先生……”
侯助理红着没有睡醒的眼,弱弱递上烟。
“您都戒几年了,这一抽,怕是管不住自个儿了……”
“拿来。”乔东阳把烟叼在嘴上,斜他一眼。
侯助理不敢再多说:“要火机吗?”
“不然呢?我钻木取火?”
“……”
侯助理不吭声,替他点燃,看他深深吸一口烟,像是某种欲望终于得到了满足的样子,奇怪地摇了摇头,“看来您这是憋得有点久了。其实吧,又何必委屈自个儿?这么想抽就抽呗,憋得睡不着,多伤身子。”
乔东阳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