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新颜进门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肖新颜一看反而有了底,因为他知道,王树人把事情办妥了,不然对方不会与王树人僵持起来。
不过,事情已经有了既定事实,那么就算是安德森来了,也不怕了。
“王老师,面试结果如何了?”
肖新颜朗声问道。
在他看来,只要王树人说出了答案,一切就都结束了,就算安德森想看什么也晚了。
王树人自然明白肖新颜的意思,刚要开口说话,不想安德森先生说话了。
“哦,弄!”
“don't tell me the result!”
安德森操起不太熟练的英语,急忙阻止道。
芬兰的官方语言有两种,芬兰语和瑞典语,也有部分人说俄语。像这次访问,安德森带的就是一个芬兰语的翻译,不过刚刚事情紧急,安德森情急之下,直接用英语进行了阻止。
秦海涛有些奇怪,急忙通过翻译问道:“安德森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安德森看了看许思思,然后也通过翻译问道:“这个孩子是俄国人么?难得有一个国外的孩子,我能不能面试一下这个孩子?”
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安德森就感觉到许思思有些眼熟,但是他却不敢认,因为这里是华夏,他感觉印象里的那个人不应该在华夏。
许思思当然早就认出了安德森,但是许牧拦住了许思思,没有让她上前。
在安德森的眼睛里出现异样的时候,许牧就已经确认,许思思与安德森肯定是互相熟识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切先等等看看,安德森到底想要干什么再说。
因为许牧能够看出,安德森的眼中有一丝狐疑,显然,对于在这里能够见到许思思有些不敢相信。
那么这个时候贸然相认,未必是件好事,许牧能够想到,安德森能够和思思认识,这中间肯定离不开菲妮的因素,可是现在菲妮被抓了,谁知道这个安德森知不知情?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又是个什么态度?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许牧可不想冒险。
秦海涛和肖新颜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德森这是唱的哪一出。
肖新颜道:“安德森先生,这个人已经面试完了,您看……”
安德森听完翻译的介绍,笑了一下:“如果这是一个华夏人,我就不参与了,可是这人我看着像是有俄国血统,所以我想了解一下!”
说着,安德森用俄语和许思思打了一声招呼。也没说别的什么,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好。
许思思眼前一亮,道:“破瑞为耶特!(你好)”
在场没有俄语翻译,因为谁也没有料到安德森会突然说起了俄语,所以几乎没人能够听懂安德森说的是什么,但是许思思懂,她本来就是在俄国出生的,许牧也懂,俄国黑手党还是他的手下呢。
不过,许牧并没有暴露自己,反而鼓励许思思放开手脚和安德森聊一聊。
此时,肖新颜再想阻拦也没用了,安德森说的,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懂,那还怎么阻拦?想插话也插不进去啊。
工作人员搬来几把椅子让众人坐下,算是默认了安德森的面试。
不过安德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问了问许思思的基本情况。
许思思也没隐瞒,直接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关于母亲,他没有说,安德森也没问。
然后两人又聊起了刚才的面试,许思思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只知道自己没有及格,没有达到学校的入学标准。
安德森没有说话,盯着许思思看了半天,忽然幽幽道:“甜心,你妈咪好么?”
许思思没有其他的名字,甚至没有一个符合外国人规范的名字,她只有一个华夏的名字,许思思。
如果安德森直接称呼许思思的名称,其他人必定能够听出来,安德森和许思思以前是认识的,但是安德森用了一个甜心,这个通用的称呼,众人就听不出来了。
许思思聪明伶俐,一下子就知道,安德森认出自己了。不过安德森没有明说,她也便没有激动的相认,而是用俄语简单提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出了点事,没在身边。
“安德森爷爷,你帮我看看我刚刚的考试成绩吧!刚刚我爸想看看试卷,但是没成功!”
许思思的俄语比中文流畅多了,熟练的说出了自己请求。
“嗯,那我帮你看看!”
安德森转回芬兰语,通过翻译提出了要求,“安德森先生想要看看刚刚孩子的考卷,有针对性的提一些问题。”翻译道。
“这个很简单,王老师,把考卷拿出来给安德森先生看看!”
校长秦海涛吩咐道。
王树人听完却是大惊失色,急忙道:“校长,考卷是中文的,安德森先生能看懂么?”
“没,关,系,我,能,看,懂!”
安德森忽然用非常不熟练的中文,一字一顿的说道。作为基础教育专家,安德森有自己的考察习惯,中文虽然学习的不好,但是简单交流却是可以的。这有利于他在考察中以自己的视角,发现问题。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懂得中文,是以现场众人感觉非常突兀。
众人全都傻了,感情这老外听得懂中文啊,幸好之前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话语,不然这老外岂不是全都知道了?
这外国人,太恐怖了!
许牧也有些意外,不过他的关注点瞬间就转移到了那张试卷上。
王树人三番两次的阻止别人观看试卷,一次可以说是学校机密,但是校长都同意了,你还不想让人看到,这件事太不寻常了。
这张考卷有大问题!
“还是我来看看孩子的成绩吧!”
许牧说着,闪电般的出手。
考卷之前一直被王树人紧紧的捏在手里,如果硬抢很容易损坏。但是许牧的动作何其迅速,手指一点王树人的手肘,王树人立时感觉到了胳膊一阵酸麻,软软的使不出力气。
只不过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眨眼间便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一瞬间,他手中的考卷已经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