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再次移步药炉旁。
冯菍姌的痛声还在他的耳畔旋绕,他必须立刻冷静下来,快些想到救她的方法。
尽管全身窜着用之不尽的力道,可当他抬起手掌,挥动法术落去,依然没有丝毫作用。
他没有别的选择,即便是震碎灵魄,也要将她从烈火焚烧的药炉中解救出来。双臂逆转方向,渐渐收回,幻出仙法决议重击自己身体,以此凝聚灵力将药炉劈开。
慢慢闭去双目,已是做好了准备,然而手掌还未击上胸口,便被一股外强阻难回。
他恍然睁开双眼,惊见一道人影行至自己面前。
“师尊......”
燕松山怒意的吹动胡须,“你想做什么?前世,我就眼看着她为你弃掉灵魄,魂飞魄散!今生,你也要为她这般为之吗?”若是百年前,他或许会看着他这么做,亦算是他欠她的,应当做出偿还。
可是此刻,他却不能站于一旁,背起双手,视而不见。
白尘轩绷紧思绪,凝视面前的师尊。仅是片刻,便让他低下眸光,含泪凄凄。师尊在这紧要关头,跟他说出这些。已不必去猜测,若是他还不清楚,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直到这瞬,他才明白,为何两年前师尊会气他,选择闭关,不再见他!
为何晚秋仙子会说他傻!
原来~自己的前世~便是寻仙境地的赤云霄。
而冯菍姌当初缺失的灵魄,就是前世,她含泪为他弃去的情丝。
他欠她的,又何止今生。
“师尊,救她!”如今,他只有一个心思,便是救她。
燕松山侧过身子,扬动手臂,闭目间,行起咒术。
白尘轩欣喜地看着药炉炸裂在眼前,冯菍姌一瞬扑倒在地,脸色已经泛了浅白。
“菍姌~”担心的唤着她的名,迈步走到她的身旁,屈身扶向她的臂弯处。
小脸瞬间落了副皱巴巴,抬眸望向四周,惊觉有些难以置信。
“我没有被炼成丹药?”
“当然了!”瞧着她嘟起小嘴,眨起两颗大眼睛,他顿时无法绷紧的落了笑。只觉被她的模样,弄得合不上嘴。
“我没事了?”还是有些不信的摸了摸头。
白尘轩扬起另一只手臂,抬指轻触她额间红印,“你能有什么事?”撩着眉眼,送上话语,眼神中自是充满了温柔。
冯菍姌侧眸瞧来,突觉他的神色不对,可却没能去深想。
恍然发现对面还站着个身穿蓝衣长袍的老者,就更加让她缩了个紧。
这人她是认得的,当初自己跑到凌云门找白尘轩,幻作月白狐时,曾见他去过白尘轩的住处。
“瑶儿,姐夫来迟了!害你受苦了!”老者眼中满是疼惜。
冯菍姌一瞬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缓缓侧移身子。
“哎!他在叫谁?他不是你师尊吗?”眸光未转,还于老者对视,甚怕让其瞧了她无礼数,只得僵持的扬了扬唇角,而后轻声问了身旁的白尘轩。
他突然低头掩笑,“你听着便是!”
冯菍姌揪眉,满脸落着疑惑。
两个男人真真奇怪!
一个说是他姐夫!
一个又让她听着!
感觉好奇怪,又不能没礼貌的回绝,此刻也就只能听着。
待白尘轩将她扶起,她才觉出自己的双腿已是被烤了个无力。
“怎么了?”白尘轩用力拖了她一把,神色竟似比她还要紧张。
一瞬委屈的抬起头,瘪着小嘴回道,“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没事!我抱你回去?”
“诶?”完全没有想过,白尘轩会对她说这句话!
她想说不用了,毕竟旁边还有个师尊大人,奈何这话却没有他的动作迅速,转瞬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依旧大眼晃动,眨的自己都觉了头晕。
白尘轩何时转了性子?
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冯菍姌尴尬的落笑,眼神一瞬看看白尘轩,一瞬又偷偷瞄去对面的师尊。
哪知师尊大人,背身行步而去,全当没有看见。
“尘轩,我就先回去了,小丫头便交给你了!若是你再敢让她受伤......”
“放心吧师尊,这次定然不会了!”不是因为他已知晓前世今生,即便他们前世没有什么!
此刻他亦是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
师尊幻影离去,冯菍姌吃惊的望着,不禁感慨,“我何时能修成你师尊这样!不用狐族禁术,也能把对方打败!”
“你还说!你若再让我看到你运行狐族禁术,我就把你的狐狸毛全拔光!”
不说则已,一说就犯了火气!
可那声音虽显了怒意,眼神却是无尽的宠溺。
她不敢去深猜,仅是有些看的痴迷。
还需压制住自己的思绪,保持冷静。
“哎~靳文奚呢?你是怎么打败他的?”
“靳文奚?”他这瞬才想起来,恰逢走到他们方才对战的地方,可侧眸看去,人已经不在了。
刚刚自己急着救她,愣是……愣是……
“怎么了?”
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原来自己也有犯傻的时候,只因~太过担心她!
“也许是师尊把他先行带回去了。”
“哦。”冯菍姌没多言,可看着他那副表情,便知道,他是不会动手杀人的!扭扭小嘴,就又道:“嗯!我猜,你也不会心太狠!毕竟是你师兄!”
“谁说我的心不狠!我方才可戳瞎了他一双眼睛!”
“你戳他眼睛干什么?”两条眉毛即刻连在了一起,当真是惊讶至极!
白尘轩不作掩饰,一想起靳文奚的所作所为,便让他的气愤高涨了好几倍。
“谁让他瞧了不该瞧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不会转弯的直言,一个始终问个不停。
白尘轩深吸一口大气,终是被她弄了个无招可用!
话语刚刚落在喉咙处,就觉自己也有哑口的时候。
不禁低眸而去,没能自控。
冯菍姌两眼轻眨,转而跟着他低了低头。忽然于心间窜出一股怒火,啪的一声将手掌拍在了他的双眼之上。
“白尘轩~”那力度不大,仅是羞涩后的一种发泄。
然,耳膜的折磨,却让他后倾了身子。当真是比刚刚靳文奚跪地嚎叫的声音还要大!
女人~可是惹不得!
“是你非要问!我说不来!还不许暗示了!”扯着脖子的回答。
可怜自己无法两手被占,难以捂耳,只得保持后倾身姿,暂且躲避。
女人啊~女人……
一旦你心间有了她,就从此败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