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芷留下的。
印记还没消掉。
“好啊,贱人!”
韩博铭甩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得嘴角都冒出血,一边揪着我的头发朝后扯,恶狠狠道,“贱人,你竟敢背叛我!跟你结婚之后,至少我身体上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想跟我离婚找你的jiān夫,想得美!除非我死!”
他又打了我一巴掌,我脑袋嗡嗡作响,耳朵也是嗡嗡的。
在他还要打我一巴掌的时候,我躲开了,一边举着手机,“你再打我,我现在立刻报警。”
“报警吧,你看看警察抓不抓我!”
“就算警察不抓你,你现在不是在竞争公司的部长吗,我要是将你的所作所为发到你公司,你觉得会怎样?!”
“臭婊子!”
他又骂我一句,这才愤愤摔门离开。
我无力瘫软在地上,嘴角特别疼。
这是我第一次在韩博铭的身上发现了家暴的“踪影”。
我知道,男人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之分。
他这次能家暴我,那么下一次他还能。
这婚必须得离了,不然我迟早会死在韩博铭的手里。
韩博铭这人做事心狠手辣,能坐到公司高层位置上的人,通常绝非善茬。
翌日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快点回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我以为是我爸心脏病犯了,匆匆忙忙赶回老家,谁知道刚进门,我爸就一脚将我踢倒在地,我妈拿着拖把的头打我的腿。
“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杂种?!”
我妈一边骂骂咧咧,一把打我,我躲不过,又不能还手,后来还是邻居过来了,劝我妈别打了。
我爸在一旁哼哼,“老萧家不养白眼狼!”
“就是就是,”我妈跟着附和,“博铭对咱家多好,你心里没个数,背着博铭偷人,还想着跟博铭离婚,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女儿!我嫌丢人!”
这就是家人。
我的亲生父母。
从小到大,我一直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男尊女卑,我有个弟弟,现在上高中,是我家的宝,叫父母捧在手心里处处疼爱着,而我则是被处处嫌弃。
现在想想,我能活到现在,而且忍着考上大学,找到一份好工作,没仇视社会,真是不容易。
我什么话都没说,捡起地上的包转身就走。
我爸在后面一个劲吆喝叫我回去,奈何守着街坊邻居的面,他不好意思追出来。
叫我回去接着被他们打吗?!
我怎么就这么可悲……
我坐着大巴车回去,天色已经黑了,万家灯火通明,霓虹阑珊,却没有一处是我的家了。
我的家在哪?我的幸福在哪呢……
下了车,刚走出车站,远远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高高大大的,步履矫健朝着我这边走来。
他英挺的眉目,面容若雪,叫我想到了夜间守护梅芙女王的艾利,身后一片月光,孤绝料峭的气质,卓尔不凡。
我讷讷地叫了一声“薄芷”,再也没了意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真丝大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头顶是明晃晃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揉着眼睛,不由低声说了句,“关灯啊……”
紧接着耳边是脚步声,“啪”的一声灯就关了,只留下床头一盏橘黄色的琉璃灯。
坐在床边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薄芷。
“醒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又质感,穿着灰色的家居服,给人一种可以接近的感觉。
我点点头,“这是你的家吗?”
我的嗓子很哑,头顶是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他递给我一杯水,叫我喝点水,指尖碰到我的指尖,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只觉得一股电流从中间窜过去,叫人酥酥麻麻的。
“疼吗?”他突然伸手摸摸我的脸。
我眼眶一酸,从来没有人问我疼不疼,也从来没人这么柔和地摸摸我的脸。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蛊惑,又或许是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人,我下意识点点头,嗯了一声说,“疼……”
“乖!”
他又摸摸我的头发,在我眉心中央吻了一口。
我闭上眼睛,眼泪簌簌而落。
多么讽刺,相处两年的丈夫,相处多年的家人,竟然还不如这个见了几次面的陌生男人。
“谢谢你收留我,不过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让他打你?”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他哼一声,“都说了让你住在这,你不听,回去受委屈了吧?”
一句话说得我又想掉眼泪。
这个男人干嘛呀,到底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薄芷又给我煮了一碗面条,我跐溜跐溜吃了,身体暖和和的,心里也暖和和的。
“谢谢你薄总,真的谢谢你!”
他睨我一眼,眉头皱紧,“叫我什么?”
我一愣,想了想,这才施施然又道,“薄……薄芷。”
他这才舒展眉头,“其实我还有个外号。”
“什么?”
“朋友都叫我二草。”
“真的吗?我也叫二草,因为我的名字都是两个草字头。”我说。
他笑了一下,“好巧,我也是。”
他这么一笑,我感觉整个天地都亮堂了。
我在薄芷家里呆了一晚上,翌日韩博铭给我打电话,上来就骂我臭婊子,“贱货,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多么清高自爱的女人,没想到也是个贱人,薄芷你都能勾搭上,你能耐啊?!”
最后那句话,和我闺蜜蒋依人同样的语气。
只是,蒋依人没有讽刺的意味,韩博铭的一字一句,我听出了满满的嘲讽和怒气。
“我以后不会回去了,你要是迟迟不离婚,我就跟法院起诉你。”
“呵呵,看把你能耐的,以为勾搭上薄芷我就拿你没辙了是不是?你父亲现在对我是百依百顺,你说我要是P几张你的裸照给他发过去,他看到会不会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啊?”
“你发吧!随便发!大不了一起下地狱好了!!!”
说完我直接掐断了电话,气得我都岔气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这两年韩博铭总体上对我还不错,除了偶尔拿性冷淡的事情嘲笑我讽刺我,其他时候都挺好的,现在终于露出本性了!
我感觉到一阵挫败,不仅仅是为我的婚姻,还为我的人生。
我完全找不到一点温暖可言,有些时候甚至都想一了百了。
公司部长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两天没来公司。
我说这两天身体不说话,跟他请个假。
部长说:“最多准你一个星期的假,一个星期不来,你也就别干了!”
看吧,现在我诸事不顺,可能最近是我的水逆期。
晚上我睡不着觉,一个人蒙在被子里面偷偷哭,太难受了,为何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直到我的被子被人掀开,薄芷把我抱起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我下意识挣扎着,“乖!”
他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肩窝,这个动作有些孩子气,我心里没来由异样难捱,只听下一秒他又道,“别躲,我抱抱你。”
很长的一段空档,我们谁都没说话。
房间里静得可怕,很难得,本来我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可是窝在他的怀里,我却有些昏昏欲睡。
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男人,却能带给我这么大的安全感,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联想到初见时他问我“萧茴,你真不认识我了?”——
我绞尽脑汁,搜索了全部的记忆库,发现自己真的不认识他。
正想着,一只大手覆在我的柔软上面,我倒吸了口气,“薄总,别这样!”
“又叫薄总?嗯?”
他捏了两下,我咬了下嘴唇,“薄芷,别这样……我性冷淡!!”
“哦?是吗?”
他饶有兴致夹着我的下巴,叫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么黑的眼眸,深邃如海,仿佛看一眼就能被吸进里面去。
我再也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以前我也因为自己“性冷淡”苦恼过、发愁过,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的伤口血淋淋摊在他面前,那么难堪,叫我恨不得钻个地洞下去,再也不要出来。
薄芷啄了两下我的嘴唇,“哭什么?我说你什么了?”
我一个劲摇头,泣不成声。
“好了,别哭了。知道么,技术好的男人,才不会让女人性冷淡。”
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无措地看着他。
我今年23岁,但我从来没试过男人,以前蒋依人给我看过片,我看了就觉得恶心反胃,浑身一阵冰凉,那个时候蒋依人还说我性冷淡,当时我没当回事。
后来同韩博铭结婚,新婚夜的那天晚上,韩博铭说我在床上像是死鱼一样没反应,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就没做。
自从那天开始,我就被贴上了“性冷淡”的标签。
谁知今天这个男人突然告诉我,女人性冷淡,是男人技术不好?!
我不由羞赧道,“我没经验的。”
薄芷的眼睛亮了一下,“没经验?”
“因为我性冷淡,我老公一直嫌弃我。”
“他很快就不是你老公,以后不准叫他老公。”
说着,薄芷突然覆过来,在我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又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边解着我的衣服,薄唇和手一路向下。
他的掌心宽厚干燥,嘴唇温热很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