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什么意思?”
“不去医院,我找个地方给你缝针。”徐百忧说着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贺关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回跟前,没松开。
用的是右手,黏糊糊的血迹沾满了她的细腕。
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脆弱,男人心想,骨头真硬。
“你是医生?”他问。
“不是。”他力气太大,徐百忧挣不开,声音依然镇定如常,“所以我说试试,或许你就死在我手里了。”
她也是佩服他,说这么多话,用这么大劲,居然还没晕。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医……唔!”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从腹部袭来。
伤口八成撕裂了。
五官紧皱缩成一团,贺关一口气倒腾好久终于缓过来,忍不住冲着徐百忧大飙脏话。
“我艹尼玛!”
前医科生,自然知道如何最有效地制造二次伤害。
这下徐百忧的右手也脏了。
她下手有分寸。
他的伤没有伤及大动脉,应该也没有伤及脏器。她先前的描述,吓唬他的成分居多。
“如果我是医生,我应该下不去手。”徐百忧主动上前扶他。
“滚开!”贺关挥手推开,动作幅度一大,头晕的光火,“你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还救个屁啊!”
炸毛狮子一样。
徐百忧没接茬,走去一边打电话。
贺关强忍剧痛望了望,旋即厌恶地收回视线,过一会儿又看了第二眼。
越发暴躁,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闷哼。
他倒是老老实实没有走。
吃了亏,他可算明白了,这女人比他彪。
*
徐百忧一通电话打给胡云旗,“帮我个忙。”
那边人睡得迷迷糊糊,闻言腾地弹起来,眼放精光,“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也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徐百忧重复,“对,我需要你帮忙。”
胡云旗拿远手机看时间,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徐百忧,你该不会深夜买醉睡了什么不该睡的男人吧?”
徐百忧没理会他异想天开的鬼扯,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把定位发过去。
转回身,她对乌云罩面的贺关说:“能不能弄死你,要试过才知道。”
说完,径自走向停车的位置,头也不回。
男人一开始还死犟着不挪窝,几秒种后便疼得破了功。
慢跟了两步又紧跟了两步,见徐百忧站车门边扭头看他,贺关忙急刹车站定,撇开一副臭脸望天。
徐百忧好心问:“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腿都发软了,还瞎几把逞能,“老子不疼。”
*
胡云旗开的三家口腔诊所,离他们距离最近的一家在西府路。
收到他发来的地址,徐百忧坐进车里一边等贺关,一边导航。
贺关硬撑着坐进副驾,才发现没法系安全带,会勒到伤口。
徐百忧也注意到了,“坐后边吧。”
他没吭声,一瘫软泥似的摊进座椅。
徐百忧没再多说什么,掉头开出巷子,驶向目的地。
凌晨两点的大都会,霓虹闪耀成斑斓梦境。
徐百忧专心开车,贺关侧倚着身子,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他这个岁数,美女见过很多,围绕在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在少数。
真像眼前这位这么漂亮的,贺关掰着指头,不用掰,她能排头一个。
俗话说,胸大无脑,想起之前她的勇猛机智,贺关的目光不自觉下滑。
安全带斜横胸前,隐隐约约有些起伏的曲线……
脑袋枕上去应该软软的很舒服吧,贺关遐想着,眼皮子发沉,昏昏欲睡。
啪——!
趁着路口等红灯,徐百忧一巴掌掴在贺关的左脸。
脆亮又瓷实。
徐百忧:“别睡。”
贺关懵了几秒,忍住没娘们儿兮兮的捂脸,眼珠子一瞪,“老子没睡!”
确实不能睡,容易作古一睡不醒。
贺关挣扎着坐起来没成功,疼得差点骂娘。想抽烟提神,咬牙忍痛费半天劲,裤兜里摸出一手烟丝,忍住的脏话又忍不住秃噜出来。
“艹!艹!艹!”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徐百忧淡淡斜睨他一眼。
副驾车玻璃降下来一条缝,冷风呼呼倒灌,贺关一个激灵抱紧胳膊,彻底清醒过来。
徐百忧单手握方向盘,拿起什么东西扔给他。
他接住,是落在车里的十字改锥,瞬间某个画面回潮,他顿时觉得有点愧疚。
再一想,这女人下黑手又狠又阴,那点愧疚感顷刻灰飞烟灭。
“兴师问罪啊?”他扯着嘴角,笑问。
徐百忧不看他,“物归原主。”
“你带我去哪儿?”没话说他也得找话说,以防睡着,“不会打算带我回你家吧。我现在可没什么抵抗能力,要杀要剐要……”
睡字在舌尖打个转咽回去,他说:“我受的是皮外伤,没多严重,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
这句是实打实的心里话,不掺半点假。
徐百忧没言语,按开电台,调高音量。
深夜情感节目,分享普通听众的爱情故事。
男dj嗓音矫揉造作,有气无力的,像纵欲过度。
“能关了吗?”贺关听了只想把那男的拖出来揍一顿,太他妈催眠了,“再听下去,你可以直接把我拉火葬场了。”
相比较而言,贺关有着磨砂感的嗓音,的确更能取悦徐百忧的耳朵。
她关掉电台,看眼导航,“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忍一忍。”
“忍什么?”贺关吊起眉梢,再强调一遍,“老子不疼。”
“忍一忍不要讲话。”徐百忧怕分神走错路耽误时间。
“……”
贺关气哼哼的。
要不是怕睡着,他他妈哪会来这么多废话。
第5章 第五朵花
深更半夜,徐百忧无缘无故借用诊所,胡云旗捧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好奇心,亲自去西府街送钥匙。
他到的时候,徐百忧已经到了,独自一人等在玻璃门前。
她的车停在马路这边,胡云旗往里一瞥,副驾坐了个男人。面容模糊,但他能感觉到他也正盯着自己看。
野男人?胡云旗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下巴努向车的方向,他八卦地问:“谁呀?”
徐百忧不知道那个话很多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他的身份,肯定不是朋友,陌生人也算不上。
她只能摇头。
这反应落进胡云旗眼里相当耐人寻味。
野男人!胡云旗在心里打了个重重的感叹号。
“可以啊你,不开窍则已,一开窍玩这么重口味。”胡云旗坏笑,推开玻璃门,弯腰比了个欢迎光临的手势,“玩完‘护士小姐姐不要不要啊’,记得打扫战场哟。”
根据胡云旗的主观臆断,在男欢女爱上,徐百忧肯定走的是a爆女王路线。
徐百忧不明白他胡说八道什么。
“成年人嘛,勇于正视内心最真实的自己是好事。”胡云旗任重道远地拍拍她的肩膀。
“你走吧。”徐百忧撤肩,讲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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