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回到贤王府邸。
他先让管家林三安排下人煮好茶,厨房备好酒菜,再将会客厅好好地打扫一下,说是待会儿有重要的客人前来。
李恪如果不是想要了解突厥修道者的具体情况,以及阿史那家族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坐在宰相府邸,端着沏好茶,恬淡地看着岭南将士把当朝左仆射的家给抄了!
李恪刚回到房间洗漱完毕。
他刚想脱下裤子,对着祸国殃民的陈妲己释放小腹的邪火,就听到门外传来叩门声。
“殿下...这是左仆射府上派人送来的拜帖”林三压低着声音道:“您...吃饱了吗?”
李恪咽了口唾沫。
这秀色可餐的迷人浪蹄子...
都还没开吃,就又要工作了。
虽然很无奈。
但是李恪也很乐意,从当朝宰相的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
只是...
在此之前。
妲己这个迷人的狐狸精
还是有时间让自己爽一番的...
李恪只是一个眼神。
他连嘴唇都不需要张开,陈妲己就知道撅起胯骨,在贤王殿下身前贴近,蹲下身子...
一个时辰过后。
李恪神清气爽地提起裤子,心满意足地从房间中走出来。
他踱步走过花园,来到会客厅,林三赶忙走上前,“殿下,左仆射房玄龄,已经带着他的两位公子,在偏厅等候两刻钟了。”
李恪微笑着点头,“厨房烧好的菜,他们吃了吗?”
林三道:“他们只吃了烧鸭和炒蝗虫,其他的鱼肉、鹿肉、羊肉,都没有吃。”
李恪微微一愕,对房玄龄的智慧,不由地赞叹。
如果房玄龄等人不吃,那就是不给他贤王李恪的面子,必然会落下话柄。
如果房玄龄等人把菜全吃了,那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错误,没有丝毫悔过之心。
那就是来找茬,甚至宣战的,那李恪不会建议,把他们房家上下几百人,满门抄斩!
最正确的选择,便是将岭南的特产,即烧鸭和炒蝗虫全部吃了,并且吃得一干二净。
这就意味着他们既给足曾是岭南王的李恪面子,又是诚心来道歉,对李恪是绝对的忠诚。
“不错。这真的不错”
李恪点点头,“房家这下子算是获得一线生机。安排他们过来吧。”
“是!”林三不再言语,赶忙退了出去。
期间,李恪注意林三面无表情,动作稳健,这证明他并没有受到房玄龄的威胁或贿赂。
这一方面说明了房玄龄的情商超群,谋略一流。
另一方面,林三没有主动去索要贿赂,老实本分,是个好下人。
片刻。
房玄龄、房遗直、房遗爱三人在林三的带领下,来到了李恪的面前。
三人向李恪行完礼。
他们又等到管家林三带着下人们都出门过后,房玄龄父子三人便同时跪在李恪面前!
李恪倒丝毫不意外。
事到如今,双方都没有必要演戏了。
当朝宰相,文臣领袖,大唐文人的标杆,二十四凌霄阁功臣之一房玄龄就跪在自己面前!
李恪一点也不客套。
他有让房玄龄等人站起身的意思,只是拿起放在手边的茶杯。
李恪就把茶杯拿在手上端着,既不放下,也不喝,静静地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等人都低着头,既不吭声,也不敢动,额头却虚汗直流。
“知道你们为何在本王面前下跪吗?”
李恪抿了口茶,“有些人,身居高位,衣食无忧,就开始放了本分,分不清君臣。”
“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劳苦功高,做君主的就不敢杀了他。”
“殊不知,今时不同往日,君主倒没换,但这个天,已经变了”
房玄龄道:“臣罪该万死。”
李恪像是没听见房玄龄的话,自言自语道:“利用崔氏残留的黑道势力,渗透到邻国。忘记国耻,与敌国结盟。”
房玄龄道:“臣罪该万死。”
李恪放下茶杯,眼神恬淡,语气依旧平和道:“召来外敌,谋杀当朝皇子。胆子一点不小啊。”
房玄龄道:“臣...罪该万死。”
“左仆射。”李恪这时脸上露出皎洁的笑容道:“你可真是为了大唐鞠躬尽瘁,生了两个号儿子啊!”
房玄龄叩首,“臣惶恐。”
李恪道:“朕的弟弟才七岁,就要因为是嫡子,生在皇家,而卷入党争。”
“当朝重臣推波助澜,早在三年前,就要提九弟谋划好夺嫡之路。”
说到这,李恪的双眼冰冷到了极致,“是大唐的新政推行得太慢,还是没烧到你们房家,才让你们以为,臣子可以谋反啊?”
房玄龄等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惶恐。”
李恪冷笑道:“既然左仆射有信心,带着两个完好无损的儿子到贤王府邸拜谒。”
“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底牌。”
“臣惶恐。”
房玄龄依旧滴水不漏道:“臣为君忧,为君愁,为君生,为君死,不敢有任何企图。”
“只是,碰巧听说突厥最大的阿史那部落,最近很是不太平。”
李恪闻言,就想到今天在忆梦楼的地下赌坊中,碰到的那三名修道者。
他们好像自称阿史那部落的人。
李恪淡然道:“说下去。”
房玄龄道:“阿史那亲王的女儿阿史那阿珂。”
“自从大唐回到草原部落后,便茶不思、饭不香,时常恶心、干呕,想要吃酸的食物。”
“近一个月,腹部更是隆起,应该是怀上了龙种...”
李恪微微一笑。
即使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亲耳得到确认,李恪想到自己准备要为人父了,自然高兴。
“是嘛,所以就引来了草原上其他部落的不满?”李恪道。
“殿下英明!”
房玄龄叹口气,跟聪明人说话,一点不费力气。
就是费脑,那句话说错了,那就是要掉脑袋阿。
“阿史那亲王捷利可汗一心想要跟东突厥颉利可汗开战。”
“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强大的突厥部族,故而非常反对这桩婚事。”
“但拗不过阿史那阿珂的性子,只能将其软禁,另外选择夫婿。”
把儿女当做政治手段,利用政治联姻来稳固统治,这在古往今来实在太常见。
而西突厥和东突厥部分争斗、部分联盟。
陈列在大唐北方的三十万突厥部队中,就有东、西突厥的兵力。
不过。
他们迟迟没有南下进犯的意思,定然是内部矛盾激烈,几大部落争名夺利,划分不均匀。
故而,西突厥的阿史那部落,便要在草原内寻找更为强大盟友,这倒是很容易想得到。
“所以...殿下的存在,对阿史那亲王而言,是严重的阻碍。”
房玄龄倒也不避讳,直言道:“为了让阿珂公主死心,阿史那亲王便不惜花巨大的代价,请来突厥的修道势力,前来大唐。”
“好了。”李恪有意给房玄龄面子,“接下来的事情,本王已经知晓了。”
“说些本王不知道,又想得到了讯息。”
房玄龄道:“阿史那亲王生了场大病。半个多月了无法下床。”
“突厥人善于骑马射箭和打仗,却对医术一窍不通,故而想要让大唐的大夫帮忙。”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
他们可以安排大唐的大夫,杀死可汗。
“好。”李恪道:“这个大夫,本王亲自为阿史那可汗找。这时间把握得要准确才行。”
“突厥有了眉目,那吐蕃呢。”
李恪又抿了口茶,“两个人犯错,两条命,一条信息,可绝对不够啊!”
“臣...惶恐。”
房玄龄等人重重地磕了个头,身体微微一颤,“吐蕃...”
“三大武道势力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正在集结,半个月前便有一万名武道强者进入葛尔丹军团。大概在开春后一个月...南下进攻庭州。”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一万名武道强者...
这其中又有多少名变态?
西罗赞只是化劲巅峰,就已经是西域第一绝顶高手了。
而那些化劲初期、中期的高手,在世俗可能不会多见。
但是在武道组织中,恐怕是要多如牛毛!
“这还不够。”
李恪站起身,负手淡然道:“本王还需要更多有关于吐蕃三大武道组织的信息。”
“如果你们拿不出来,今天...就别想再站着走出贤王府邸的大门了。”
李恪的声音一点不大,语气也非常的平静。
但是听在房玄龄父子三人耳中,却如惊天的响雷一般,轰鸣!
不过。
房遗直和房遗爱已经犯下了这弥天大错,而身为父亲的房玄龄却仍然敢带两人过来。
李恪当然想得到,以房玄龄的聪明才智,以及高超的谋略、手段,一定是有备而来。
什么是他李恪当前最关系的问题呢?
身在突厥的那位未过门,却怀上孩子的公主阿珂,肯定是一个。
而李恪当前大量派遣岭南将士,进入庭州,积极备战.
那么吐蕃的军队资料,必然是他李恪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情况。
“臣惶恐。”
说着,房玄龄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木浆纸,双手递给贤王殿下,叹息道:“臣有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恪先用灵气,感应到这木浆纸无毒。
他又仔细观看房玄龄、房遗爱和房遗直的状态、位置,确定他们不会突然袭击,便单手拿过木浆纸,定眼一看。
上面清晰的记载着西域三大武道势力。
苦娑寺,善于用毒,或某些恐怖的邪门妖术,激发人体的潜力,长居住在草原西南。
大音寺,善于用各种药材,提升人的战斗力,是苦娑寺的总部,长居住在草原西北。
绝谷道,善于用蛊虫,强化人体,或破坏敌人,长居住地未知。
是三大武道势力中,最古老、传统的武道组织,实力也是最强大。
“蛊虫。”李恪皱了皱眉,“能不能找得到。”
“臣,惶恐。”房玄龄道:“可以,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因为需要找...”
“两个月。”李恪不屑道:“如果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找到蛊虫。”
“大唐军队在战场上倍受蛊虫折磨,本王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李恪加重了'死'字,直接吓得房玄龄等人把额头磕破了。
“好了。”李恪昂起头,“你们暂时得到了本王的原谅。”
“不过,还请左仆射记住。”
李恪看向房玄龄,“没有下一次!”
“两个月后,要么见到蛊虫,要么就先把房遗直的人头送上来!”
“臣惶恐!谢殿下恩典!”房玄龄大喘口气道。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坏的结果,无疑是当着贤王殿下的面,将房遗直的人头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