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统统都是废物!”皇帝气得将一叠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这片江山本来就是他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始终担心民意有变。
而今,因为边城一场瘟疫,穆忠没有处理好,让边城附近一带感染了时疫的人全部都恨上了他。
除非,他将这些人全都杀了,才能稳定民心。
但感染时疫的人越来越多,杀之不尽!
皇帝从未这样焦躁过,立即传人来问,“逍遥王做了些什么?”
“逍遥王什么也未做,照旧每日吃喝玩乐。”
皇帝稍微放松,“去吧,给我盯紧边城那边的情况。”
司擎苍这些日子也在镇压民兵之间的冲突,每日都很晚才回来。
顾晚柠别的帮不上忙,只能给这两个忙碌得手脚不停的男人做一顿尽量丰富的饭菜。
如果是以前,她有app在的话,新鲜的蔬菜水果很容易摆上桌。
可现在,app消失了,边城一带爆发瘟疫,所有资源都匮乏。
她好不容易才去附近的村子里换了点猪肉,又自己去山上采了些野菜和蘑菇,这才勉强做了三菜一汤。
她第三次抬头看门外,梅长瑾和司擎苍都还没回来。
忍不住起身去门口看看情况,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梅长瑾回来了。
她笑着招呼,“你回来了,快进来吃饭吧。”
梅长瑾很累,这几日连续的劳累,让他精神都有些恍惚。
忽然听到一道娇软的声音,他缓缓抬头,就看到顾晚柠站在屋门口冲他笑,像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一样。
他的心莫名一乱,疲惫也扫除了很多。
“等很久了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一分。
“也没很久,只是菜稍微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梅长瑾看了看屋子里,“司统领没回来吗?”
“还没有,”她一边端着菜往屋子里走,一边说,“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没关系,我给他留点菜,我们先吃。”
梅长瑾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外人,即便现在确实有些饿,也制止了,“不用了,我不饿,等司统领回来一起吃吧。”
“又饿不着他,没关系的。”
她很清楚,这一整天忙下来,肯定是累得浑身发软,肚子里估计也“咕咕”叫了。
正说着,司擎苍穿着一声盔甲走了进来。
顾晚柠听到动静回头,笑着道:“正说你不回来,我们就先吃了。”
司擎苍看着自己的媳妇,心安定了很多,“你们不用等我,最近很乱,我说不定多晚才回来。”
“嗯,是梅大夫要等你,我可没想等你。”她俏皮地说了一句,又接着道:“快去洗洗换身衣服,正好,我去热一下饭菜。”
等她饭菜热好端出来的时候,司擎苍已经换好了常服,坐在桌边和梅长瑾说话。
顾晚柠端着菜进去,就听到他说:“情况很不好,士兵感染得越来越多了。”
其实内心深处,司擎苍也觉得穆将军这件事处理得很不好。
如果重病患者自然死亡,他不会多说什么,可那些人还活着,还有希望,穆将军竟然命人给他们灌药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而这件事还这么巧被那么多人看见了,越演越烈,如今,边城一带的民心早就有了变动,不再那么盲目崇拜穆忠,也对上位者产生了怀疑。
时疫感染的人每天都在增多,不止如此,甚至还会发生因为冲突矛盾产生的伤亡。
顾晚柠将饭菜摆好,在他旁边坐下,“药材找不到,估计是药方泄露了,有人故意操纵。”
梅长瑾点头,“如此一来,只能换药方,只是换药方的话需要的时间不定,我也没把握短时间内能再写出一个方子来治疗时疫。”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沉闷,加上两个男人都有些累了,草草吃完,两人还想帮她,都被她推去洗漱,她自己洗了碗出来,两个男人也都回了房。
自从她病好之后,见着梅长瑾睡在那破屋子,于心不忍,就让司擎苍和自己睡一屋,把旁边那间屋子让给梅长瑾。
可梅长瑾硬是不肯,依旧睡着那破屋子,但司擎苍搬到她房间后,就不肯离开了。
两人躺在床上,司擎苍结实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每当这一刻,他才觉得日子还是有奔头的,每日的疲惫也都是值得的。
“晚柠,每次灾难面前,人都很无力,如果现在我们还窝在清河村,就算躲过了雪灾,瘟疫爆发,恐怕也躲不过。”
顾晚柠伸手回抱他,“人有时候需要点阿q精神,人生匆匆几十年,开心也是一辈子,不开心也是一辈子,我们尽量活得开心就行。”
“阿q?”
顾晚柠低笑一声,“那是一个人,他不管处于什么环境下,都能自我安慰,自我陶醉,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日子太苦,我们其实需要这样的精神。”
司擎苍的手在她背上摩挲了一下,并不带任何其他色彩,相反,他的神色还有几分凝重,“皇权争斗,最后遭殃的百姓……”
他当初从军,就是想要保家卫国,守卫这片国土。
但这几日了解到的情况,让他其实有些失望。
他要不知道晚柠能不能听懂,但她是他的枕边人,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没有忍住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没错,所以,擎苍,我希望你和延之能置身事外,不要成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你们想要当官,想要为百姓做事情,我很支持你们,但……卷入了皇权的争斗,就不是你们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这番话确实让司擎苍有些意外,也让他明白,他对晚柠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他低头,用下颚摩挲她的发顶,“我有娘子,以后还有孩子,那些事情我不掺和。”
说完,他忽然一个翻身倾覆在顾晚柠的身上。
顾晚柠心口一跳,“擎苍,你……你干什么?”
月光下,司擎苍的眼眸却深如子夜,声音也有些哑,“晚柠,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顾晚柠吓了一跳,她还以为他要干什么。
同时也有些无语,这个男人……她都已经许诺过了,想亲她还要郑重地询问一番。
心里略有些心疼,抬起手臂,主动凑了上去。
两唇相贴,两人都是轻轻一震,司擎苍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隐忍克制全都不见,撬开了她的唇,逗引着她。
他的吻越来越灼热,像是要将人烫化,顾晚柠脑子里被烫成了一团浆糊。
只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渐渐地,她感觉到他的大手从衣摆处伸了进去。
他的手掌很大,常年拿武器,布满了茧子,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带起一阵阵酥麻……
司擎苍感觉掌下那细腻得仿佛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那感觉让他上了瘾。
忽然,他松开了她,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顾晚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伸手抓住他,“你去哪里?”
司擎苍回头,月光下,他的姑娘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刺红了他的眼。
该死!
他快忍不住了。
嗓音哑得可怕,“晚柠,我出去一下。”
顾晚柠知道他在隐忍什么,可是经历一场生死,她已然想通了。
“我……没关系的。”
她一向不是纠结之人,想通了,那便不用再抗拒。
这话无疑地火上浇油,特别是说话之人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又多娇软可口。
司擎苍觉得自己再不走,就会化身为狼了。
可是晚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万一承受不住他的索取,加重了病情怎么办?
“你身子还没恢复,乖,我出去一下。”
说完,快速站起来离开了屋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顾晚柠单身撑着自己的身体,斜躺着,有些无语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
想当初,白延之几次三番地缠着她想要,当时她纠结于想要个难忘的第一次,结果却始终没有实现。
如今,她不纠结了,司擎苍竟然能忍住拒绝了。
知道他是顾虑自己的身体,失笑摇了摇头,想着他在外面的画面,脸颊也忍不住有些泛红。
她本来想撑着等司擎苍回来,结果没有撑住,倒头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旁边没人,她伸手摸了摸被窝,还是暖的。
那说明司擎苍昨夜回来睡了,然后又很早离开了。
正想着,有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一抬头看到她醒了,司擎苍笑了笑,就走了进来,“醒了?”
顾晚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也只比你早醒了一会儿。”
顾晚柠穿衣起床,“我去洗漱做早饭,你要出门了吧?”
“嗯,我要出门了,但我今日不去镇压乱民。”
听了他的话,顾晚柠脚步一顿,“那你去哪里?”
司擎苍抿了抿嘴,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梅大夫留了张纸条,上山采药去了,药材不够,我打算带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