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划过整个夜空。
敲车窗的声音足足响了半分钟,苏竞才放下车窗,对赶过来的保镖道:“我没事,走吧。”
保镖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我来开车吧。”
苏竞看看前面的交通岗,道:“好。”
保镖把他送回熙园那边的别墅。
苏瑾哄睡了北堂曜辰,正窝在沙发上追剧,看到苏竞回来,放下平板蹭了过去,挤眉弄眼道:“怎么,听说大哥梅开二度?”
苏竞一个爆栗敲到苏瑾头上:“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梅开二度啊!”
“切,虽然你和心雅没结婚,但是谁不把她当成你老婆看,背地我,我偷偷叫她嫂子,她还不是欣然答应。”
苏瑾说起这话来,微笑中透着几丝哀伤。
她和心雅从小是朋友,心雅的离开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听筱暖说,你今天跟美女约会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见没见过?”
苏竞故意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佯怒道:“都几点了,还不睡觉,要我通知北堂卫过来把人接走吗?”
苏瑾赶紧摆手:“不要不要!我这就滚去睡觉!”
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贼兮兮的看苏竞。
苏竞被那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心里暗骂筱暖这个大嘴巴。
都说了,只是保镖。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苏瑾背地里偷偷叫心雅嫂子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有几次偷偷听到,看到心雅的表情,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自然纵容了苏瑾的冒失。
可是,有一次,心雅却因为这件事受了委屈。
那时候临近期末考试,苏瑾惹了祸,要心雅帮忙兜着。
心雅虽比苏瑾小一些,但处处都要比小谨考虑的全面,反倒像个大姐的样子。
苏瑾哀求了好久,张口嫂子闭口嫂子的叫,软磨硬泡,心雅终于答应了。
几个当时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听到后,沉心雅落单的时候,大家嘲讽。
心雅知书达理,从小被捧在手心上的人,面对那些人的诘难和恶语相向,连怎么骂回去都不知道。
苏竞那时候学业繁重,对此事并不知情。
后来顾慕白找来,说心雅受了委屈,他们去学校调查,才了解到。
苏竞心疼的不行,赖在顾家住了好几天。
连顾老爷子都开玩笑说,干脆入赘做上门女婿得了。
正好顾家全都是男丁,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舍不得嫁出去。
苏竞还认真考虑过这个建议来着。
后来还是被顾慕白骂醒的。
苏竞在酒窖里喝了半瓶红酒,困意袭上来,才打算回卧室睡觉。
谁知,脚一迈上台阶,那种晕眩感,和心脏被揪起来捏扁的感觉再度袭来,让他身体一踉跄,栽倒过去。
苏瑾第二天约好和安筱暖逛街,一早就出门了。
北堂卫成了苦逼奶爸。
乔助理过来接苏竞上班的时候,奶爸才恍然道:“一早就没看到苏总,没有去公司吗?”
乔助理赶忙打苏竞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大家这才慌了。
整个苏家都被翻遍了,才在酒窖里找到,不知昏迷了多久的苏竞。
家庭医生过来看过,脸色越来越凝重。
北堂卫观察着医生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起伏,但明显有所保留。
“苏先生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医生犹豫片刻才道:“一年多了。”
北堂卫和乔助理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一年多,他们竟然完全不知情。
“苏总不让说,应该是怕大小姐担心吧。”
苏家长辈去的早,苏竞年纪轻轻便承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苏瑾便是他唯一守护的亲人。
“苏总的病,发起病来有些吓人,晕厥伴随着心悸,但如果积极治疗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疾病,但是苏总他……”
医生的话欲言又止,但是所有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苏竞并不在意自己的病情。
他的身上有一些擦伤,看样子并不是在酒窖形成的。
看来苏竞发病的情况是越来越频繁了。
一声叹了口气:“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劝劝苏总,积极治疗,很快就会痊愈的,他现在这种状态,很容易出事的。”
乔助理昨晚就就到保镖的汇报说苏竞差点车祸。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苏竞应该就是发病了。
真是心有余悸。
北堂卫和乔助理陷入了两难,彼此都沉默了。
宿醉加上昏迷,苏竞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并不好受。
看到北堂卫那一脸凝重的神色,他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小病而已。”
“你昨天差点出车祸。”
北堂卫语气不善。
“别告诉小谨。”苏竞用力揉了揉眉心。
头痛欲裂。
“你答应配合治疗,我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苏竞温醇若水的眼,在北堂卫身上逡巡片刻后,缓缓道:“好!”
他的身体,治不治愈他根本就不在乎。
左右不过一副陈旧的皮囊,治好了就多活几天,治不好就早点去见心雅。
以前他担心苏瑾,现在小谨也不需要自己的照顾了。
他要是哪天真的走了,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北堂卫的声音忽然打断了苏竞的思路。
“不管你在不在乎我都会照顾好小谨的,但是苏总,苏氏怎么办,你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办,你让小谨把你刚担任总裁时的艰辛在走一遍吗?”
“苏竞,我告诉你,哪天你要是撂挑子不干了,我们北堂家第一个出手,收购苏氏所有产业。要么你就等着培养出一个足以让你托付的接班人,要么我就把北堂家收购苏氏的合同书烧在你坟头。”
苏竞看着北堂卫足足半分钟,才发出一声苦笑:“我要是不在了,你的仇人不是又少一个?”
北堂卫隽秀眼眸在苏竞脸上冷冷扫过:“让小谨不开心的事,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做。”
苏竞表情一滞。
他这个做哥哥的貌似越来越不尽职了。
正兀自反省,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苏竞视线投过去,北堂卫盯着他手机屏幕,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