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浅掀开车帘。果然看见城门口处是大燕的使团,然而这次的人数,比之上次少了很多。也不见燕惊睿,倒是奇怪。
偏头看向一边的敏敏“这怎么回事?”
燕敏敏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眼中闪烁耀耀光华。“是我二哥来了。”
燕惊宸?
凌玉浅低头,不在理会,马车继续向前。
一路到达将军府,晴明月都没有说什么,直到马车停下,几人下车,凌玉浅才问。
“你还不走?”
脚步一顿。晴明月抬头看她,“我说了,我要报恩的嘛,你怎么总是赶我走呀…”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虽然现在狼狈了一点。可是也是一个难得的翩翩公子呀!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暗自喜欢着他呢,可今天这魅力,怎么就不灵了呢!
“前面就是晋安王府,你不用跟着我了。”
晴明山庄的资源是一回事。留他在府中又是一回事。此人身份特殊,将军府又是多事之秋,若被他人知道,也是不小的麻烦。
晴明月无奈摊了摊手,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出来太没面子,索性不予理会,直接进入将军府内。
天地良心,云墨不在,他怎么进得去王府呀!
见他一副无赖的样子,赖定了自己,凌玉浅揉揉额头,抬步进门回香竹苑。
晴明月就如同一条尾巴一般,一直跟在他后面,直到两人进了香竹苑,凌玉浅 在桌边坐下, 并退了左右才说。
“你想在我府上呆着必须老实交代,否则我有很多种办法,将你给丢出去。”
晴明月在她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
“我爹死了,临走的时候,将山庄托付于我,可是却没有想到,庄里出了内乱。其中有大燕的人介入,想要侵吞整个山庄。”
他说着,用手捂住脸,很是痛苦的样子。此行他一路逃出来,被人追杀,为的就是能得到外面人的帮助,重新夺回山庄。
“你这少庄主当的,还真是…”凌玉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晴明月无奈道“我是父亲的养子,父亲虽然对我视如己出,可那些山庄当中其他旁支,却不这么认为,父亲一死,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向我动手了。”
凌玉浅了然点点头,没有想到,晴明山庄的少主,竟然不是老庄主亲生儿子,倒也难怪。
晴明月抬头看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你家镇守西北,与大燕是死敌,应该也不想晴明山庄被大燕控制吧。”
凌玉浅垂眸,良久道“ 我知道了,你就在府上好好养伤吧。”
叫来凌管家安顿好晴明月,凌玉浅看了一眼天色,起身向品茗苑而去。
正值黄昏,凌正南和凌慕凡正准备用晚膳,见凌玉浅进来,凌正南向她招手。
“去灵山寺了?佛缘大师他怎么说?”凌正南问的小心翼翼。
凌慕凡低头喝汤,看似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样子,然而他我汤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凌玉浅抿唇,一声叹息“佛缘大师,不久之前圆寂了。”
凌慕凡一愣,抬起头来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凌正南更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良久之后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
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凌玉浅将晴明山庄的事情说了一遍。
凌正南沉思了片刻,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抬眼看他两个人。
“你们觉得是燕惊睿还是其他人?”
“而且…燕惊宸这个时候来到京城,未免太不寻常!”
他一口说出重点。北辰现在水患严重,各国使者都想办法离开,而不得其果,大燕竟然又让一个皇子前来,是想要做什么。
“小姐。”
思忖之间,清流走了进来,道“那批黑衣人,应该是陛下寿辰那夜,纵火之人。”
听到这样的回报,凌玉浅 三人面面相觑,那么久,他们就已经在京城了,从九重宝塔到晴明山庄,处处针对凌家,看来表面的和平,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呀。
“还是给父亲传信,让他小心一点的好。”
京城当中暗潮汹涌,然而这浪潮并没有影响到,水患的治理。云墨接替的北辰燕峰,处理沿途水患,他在南方活动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再加上有南境十二州县与他相互配合,两方进发,更是事半功倍,省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就是受灾之地重建的工作,就在这个时候,凌玉浅将将军府所有的积蓄,通通捐了出去,用于灾区重建, 兴办学堂,照顾孤寡儿童。
此一举动震惊朝野,民间也沸腾了起来,对将军府很是推崇爱戴。
这一天,凌玉浅坐在窗边教玉瓷读书写字,两人凑在一起,一个说得很是仔细,细心教导讲解,另一个听得很是专注。
北辰浩进入香竹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女子绝色的容颜之上,笑得温婉,如同清风明月一般,微微低着头,眼中是柔和的光芒,很耐心的讲解着,轻柔的风抚过她的发丝,发丝追风逐面,屋檐之上,一阵银铃跳动,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心头微微一滞,不由停了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似乎不忍打扰他们。
“三皇子?”
小纸从晴明月那里回来,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北辰浩,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落在凌玉浅的耳中,抬眼,眉头挑了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香竹院外是有守卫的,可是,为什么每一个人进她的院子都可以这么随便呢?
“三殿下好兴致,不去接待大燕使臣,竟然来我这里偷闲。”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北辰浩抚了抚衣袖,进屋坐下。
“为什么?”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凌玉浅,似乎想将她看穿。然而她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凌玉浅挑眉。
“为什么要散尽家财?难道你不知道,将军府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吗?”
低眉,敛目,凌玉浅摸了摸玉瓷的额头。“乖,去找哥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