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大约在两个时辰后,阮楹终于得了阮怀英回府的消息。
前来报信的曲思道,“伯爷让姑娘过去前院书房一趟,说是知道今日不同您说清楚,您只怕是睡不着觉的。”
她笑眯眯的这般说着。
听得阮楹也不禁失笑,起身带着她一道前往书房。
路上曲思又小声低语,“这下您不用再担心了,奴婢方才瞧着,送伯爷回来的人像是宫中的侍卫,伯爷的神色也还算轻松,想来荆娘那些方子是真的有效用!”
疫病方子的事,阮楹之前已经告诉她了。
关键是为了打消曲思对荆娘的不喜与戒备。
果然,在听说荆娘竟然有解决疫病的本领,且就这么将功劳交给了阮家,曲思再说起荆娘,语气明显好转许多。
阮楹轻点下头,“若是这样,那便最好不过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了书房。
曲思照例守在外头,阮楹独自走进去。
她一进门,便见阮怀英坐在书案前,闻声抬起头,面带笑容的看向她。
阮楹登时也笑了,“看来父亲此行很顺利!”
阮怀英对她并无隐瞒,召了召手唤她过来,等到两人坐了对面,这才抚着胡子道:“确实还算顺利,我去到宫中的时候,正逢陛下因着夷城的事在大发脾气。起先我献上方子,陛下还有些不信。待到太医院的太医检验过后,说其中一个方子稍加改动,应是能派得上大用场,不仅如此,其他方子也极有价值,可说是囊括了多种疫病的医治法子,陛下这才由怒转喜,当即点了人护送太医正和大批所需的药材前往夷城……”
阮怀英笑叹道,“直到此事落定,我背上的冷汗再慢慢落下去。”
阮楹莞尔,“陛下可曾询问父亲,这方子是从何而来?”
“自然是问了的。”阮怀英靠向椅背,放忪的轻笑,“陛下先是许诺要大大嘉奖我,之后便问起方子从何而来。”
“我只道是当初云晴郡主同你收留的那批灾民当中,有位奇人,不知何故落魄至此,恰好为你们所救,临走时便留了些杂乱的方子给你。不过也是直到这两日,才被你无意中发现这方子的价值,如此得以能献与朝廷……”
阮楹闻言心下顿时感慨。
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这套说辞真可谓滴水不漏。
收容灾民是真。
但其中是否有奇人,又是不是留了方子,还不是凭她说吗?
反正这件事,即便皇上派人暗中去查,也是查不出端倪的。
毕竟,当时收容的灾民那么多,大部分是留在了庄子上,可后来因着种种缘故离开的,也不是没有。
而离开的人,如今去了何处,没人知晓,查无可查。
阮楹舒了口气,笑道:“父亲做事果然是叫人极为放心的。这下便好了,有了那方子,相信夷城的疫病用不了多久便能解决,对我们阮家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
阮怀英感慨道,“原本都是你的功劳,不过因着是为父出面,恐怕要沾你的光了……”
阮楹可不爱听到这话,孩子气的扁了扁嘴,“说什么沾光不沾光的,难道我不是阮家人吗?即是一家人,父亲便不要说这样生分的话,不然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阮怀英明白她的心意,因此也不同她争辩,只顺着她道,“好好好,是父亲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