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同众人招呼过后,张仲涟便低声对阮怀英道,“怀英啊,小妹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既然来了,自然会好好同她说道说道,让她被别再被人所利用,你看如何?”
他自然不想闹到张氏真被休回家的下场,那便只能努力说和了。
但阮怀英心里却对他的话并不抱什么希望,因此也没有承诺什么,只是笑了笑说道,“张兄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今日莺莺这定婚宴上出了些意外,我就暂且不招待你了,你也正好去修整一番,歇息片刻,等晚些时候有了精神,咱们再聊,可好?”
闻言,张仲涟的心就往下一沉。
这明显就是敷衍的话。
难不成,事情已经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张仲涟心中焦虑,但他面上又不得不扯出笑来,“即是出了些意外,我看小妹在这里碍事的很,不如就让她带我先去安顿吧!”
“也好。”阮怀英便唤了一声张氏,让她送张仲涟去安顿。
可张氏听到他的声音,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张仲涟道,“大哥,眼下我不得分身,我若离开,娴儿真要被他们欺负死了!你也看到了,娴儿还怀着身孕呢,她的肚子里是太子的子嗣,轻忽不得,我必要在这里护着她些才行!”
张仲涟额角抽了抽。
若真是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为何还要在这种时候离开东宫,到阮家来寻麻烦?
虽然不知具体,但看眼前的情形也能猜出大半来。
分明是阮娴趁着阮楹定亲宴的时候前来搅和,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如今不过是太子的侍妾,怎么有胆子对上岑王殿下和未来的岑王妃?!
想罢,他沉下脸道:“瞧瞧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你再护着她,也不能是非不分了。今日之事,摆明了是阮娴联合外人在算计自家人,你不教训她,反而还要护着她?你何时蠢到这般地步了?”
而且,肯定不是第一回了!
这叫他怎么说?
想到方才阮怀英提到张氏便显得有些漠然的脸,他深深的叹息。
所谓长兄如父,在张家尤其如此。
张家的张父张母都不是能担事的性格,因此张仲涟早早便支撑起门,在家中极有份量。
哪怕张氏嫁出去多年,但面对着兄长,骨子里仍是怕的。
张仲涟骂她,她也不敢反驳,只是红着眼圈,讷讷的道一句,“可,可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怎么能抛下她不管呢?”
张仲涟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这女儿从小就在外头长歪了,这种心术不正的女儿,要她作甚?”
张氏震惊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娴儿就算有些……”
听她又要为阮娴说话,张仲涟不耐烦地打断:“够了,不要说她了,我有话同你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送我去安顿!”
他这般一说,张氏不敢反驳,但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阮娴,却着实迈不动步子。
张仲涟眯了眯眼睛,道:“你若连我的话都不听,是不是以后也不打算认这娘家了?”
这话说的极重,张氏连连惊慌的摇头。
看着他前所未有难看的脸色,终于狠了狠心,转开头不再去看阮娴,抬脚跟着张仲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