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燮言罢便伸出手,亲卫会意地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递到他掌心。
宋文燮熟稔的接过,将匕首在掌间转了个花,随即猛地抵在男子的脖颈上。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锋刃在他的肌肤上比划。
口中则用只得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让本王想想,上次那个不识抬举,不肯老实交代的家伙,如何了?仿佛是被本王先卸了四肢,又划了百八十刀的,等到他终于受不了的时候,便对本王说,他只求速死!你说,好不好笑?速死?本王若不想他死,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得留着一口气!想以死逃脱,那是做梦!”
“就是不知,你能不能那么有骨气,本王还真有些期待啊!”
那男子闻言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抖成一团,口中结结巴巴的连声叫“饶命!”
此人还没蠢到家,他是看出来了,这岑王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那眼中的杀意都快化作刀刃将他砍个十段八段了!
宋文燮挑了挑眉梢,“那你是选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
“第第第第第一,我招我全都招!”
他本不是有骨气的,否则也不会听到送大理寺都害怕的紧。
更不要说宋文燮的模样,明显是要对他动用私刑。相比后者,他当然宁可去大理寺,好歹他罪不致死,应该能留一条命吧?
此人腿软的厉害,亲卫一松手他便扑通一声趴伏在宋文燮面前的地上。
“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也是受人唆使,是她,就是她!”那男子撑起身子,满脸苦色的指向阮娴。言之凿凿的道。“她用一百两银子收买我,让我来诬蔑县君,那玉佩就是她给我的,还有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她教我的,还让我提前背好,提醒我不要说错了!”
既然决定了招认,那男子便也破罐子破摔,再无保留了。
总归能把罪名多多的推到阮娴身上。那便越能保全自己,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
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就顾不得对方的身份了。
“她还道,只要我在县君的定亲宴上这么一闹,岑王殿下必然不会再取县君了,那我便可趁势赖上阮家,就算阮家不肯将县君下嫁,那也得好生养着我,免得我出去乱说话,坏了阮家的名声。”
男子就差痛哭流涕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着过上好日子,这才被人蛊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呀,只求能饶我一条狗命!”
随着这男子的招认,在座的诸人顿时哗然,纷纷看向阮娴。
“真没想到此女竟然如此狠毒!”
“是啊,不但要害乐平县君,竟是连阮家都不肯放过!枉费阮家将将她寻回来之后,处处小心相待,意欲弥补,哪知竟是养了头白眼狼!”
“这也不奇怪。凭她不知羞耻,自甘去东宫为妾的行止,便可知此女早便坏了心性!”
“……”
这些鄙夷的谴责的言语传入耳中,阮娴登时惨白了脸。
她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如此废物,不过被宋文燮吓唬了片刻,便什么都说出来了。
当然,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宋文燮和阮家人都如此维护阮楹,竟是从头至尾都不相信阮楹与外男有私情……
事到如今,又该如何收场?
阮娴只觉得眼前发花,嗓子发干。
这时候,她身侧的半月用力碰了碰她的手肘,低声提醒道:“选侍,这些人怕是误会了,此男子分明是急了,想拖您下水呢,您可不能由着他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