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被宋文燮说的微微垂下了眼睑,轻声道:“并无,只是见殿下似乎心情不好,因此不好多言。”
宋文燮笑了一声,“真没生疏,如今又开始一口一个殿下的唤我?”
阮楹一噎。
宋文燮抬眸看她,“说说吧,为何有了事,总是想不起我来?”
阮楹一时有些茫然。
宋文燮抚额,“你不要说你们府上最近一片风平浪静!”
“你知道了?!”阮楹惊讶的道,张氏出走一事,府里可是瞒得非常紧,再加上,下人被狠狠清理过,断不会有乱传消息出去的人,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忍不住脱口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文燮撑着额头闷笑了一声,只觉得她这副模样极是可爱。
阮楹有些急了,“你笑什么?!”
宋文燮连忙举起手,“好了好了,别急,逗逗你罢了,放心,自然不是你们府上走漏了消息,而是我有名属下恰好见到阮怀英的夫人偷偷摸摸进了东宫。他心下觉得奇怪,本想向我禀报,可当时我不在府中,因此才耽搁了。”
阮楹略略松了口气。
不过转念也意识到,这人有可能一直有派人盯着宋枥。
她迟疑着道:“这件事十分棘手,我父亲这边急着想将阮夫人悄悄带出东宫,可宋枥怎么都不肯放人。”
宋文燮凝神着她,道:“所以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若是你早些给我捎信,那我便可早些行动,将阮夫人带出来。”
他加重了口气道:“所以我方才问你,为何出了事,你永远想不起我来?”
阮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不想麻烦你。我说了,事情很棘手,我父亲眼下也一筹莫展,难道我便能那么轻松将这麻烦丢到你的头上吗?”
“我看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想欠我更多人情,怕最后只能以身相许么?”
“你!”阮楹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她承认,确实有一部分是为着这个缘故。可是,有必要这么说出来吗?以身相许的话,他怎么就能那么轻松说出口?
宋文燮脸上露出几分挫败的神情。
“莺莺,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人,你可曾想过?”
阮楹沉默了半晌,“是朋友。”
或许,不只是朋友。
但,也没有能够令她无视自己的心魔,应下亲事的程度。
所以,只能是朋友。
“朋友……”宋文燮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头有些发酸,片刻后道:“罢了,我也不逼你了,但我要告诉你,我可从来都没有打算同你做什么朋友?那是个什么玩意!”
他说话的口气并不好,但阮楹却并没觉得生气。
就好象,她能够明白他那种心情。
那种为了一个人付出,最后却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想的模样。
阮楹黯然的道:“可我没有办法,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说过的,没办法回报你同样的情意,所以,如果你现在已经觉得厌了,烦了,那么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或许这样,你很快就会忘记有我这么一个冥顽不灵的姑娘!”
空气静默下来。
阮楹一直没有抬头,不知为什么,眼睛酸得很,又热辣辣的,然后眼泪就一滴滴的滚落在衣裙上。
片刻后,下颌突然被人捏住了,脸被强行抬起来。
宋文燮不知何是来到她面前,蹲在那里。
阮楹微微垂垂,便能看到他的脸。
宋文燮拿了张帕子,叹着气给她擦眼泪,边擦还边道:“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哭的么?”
阮楹吸着鼻子,“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