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卿和阮娴辞别了严忠守便向外走去。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阮娴认了罪,势必会受到刑罚。
虽是伤害未遂,但依照大苑的律法,少说要徒三年,加之她妄图伤害的是尊长,以及向阮楹勒索巨额钱财的罪名,这般算下下来,极有可能被判流二千里。
阮少卿想到这些,心里便止不住的叹息。
流放二千里,若是男子,且是青壮男子,也许九死一生,能有一线生机。
可换成阮娴……
只怕走不到一千里便撑不住了。
此事他回去告知父亲也还罢了,母亲那里定是要瞒着的。
张氏虽被禁足,但阮怀英并未禁止儿女去探望,因此阮少卿得空了便会去劝说张氏不要执迷不悟。
相处得多了,自然知道她对阮娴的上心。
倘若阮娴真受到流二千里的刑罚,只怕她无法接受。
阮少卿禁不住又叹了一声,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阮楹想的则是,倘若阮娴真被流放,宋枥未必会见死不救。
毕竟是前世倾心相爱的人。
即便这一世,看他对阮娴的态度明显轻忽了许多,但总也不至看着她去死!
所以,宋枥极有可能会中途调包。
阮楹自然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
在她看来,流二千里对阮娴来说,算是最好的惩罚,可以让她慢慢享受仿佛长到没有尽头的流放之路!
两人各有所思的向前走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看去,就见刚才牢房里那个狱卒正神色焦急的匆匆跑过来。
两人本以为对方是寻他们,可离得近了才发现,并非如此。
那狱卒很快要与他们擦身而过,像是往旁边的院子去。
阮少卿不免嘀咕一句,“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阮楹却是心里一动,立刻给曲思使了个眼色,曲思会意,闪身拦下那狱卒。
阮楹上前一步,问道:“你如此匆忙,可是有人出事了?”
狱卒见是阮楹一行人,迟疑片刻,便吭吭哧哧的小声道,“其实是你们方才探望的那位姑娘,严大人正要审讯她,她却突然腹痛的紧。严大人看她的模样不对,说她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许是得了什么急症,因此便派小人去寻大夫来诊治。”
话音未落,他便急得拱拱手,连忙闪身跑走了。
腹痛?急症?
阮楹拧起眉,回头看向也听到狱卒这番话的阮少卿,犹疑着道:“大哥,是阮娴,不然我们回去看看吧?万一……”
她没说下去,但阮少卿也意识到,阮娴这急症来的突然,万一有个不好,那他们总不能视而不见。
想及此,阮少卿便点点头,“走吧,去看看。”
两人同严忠守的手下打了招呼,又请他带路往回走。
严忠守的手下不好多说,只心里不喜那狱卒嘴上没把门的,还没经严大人允许,这种事能随便往外说吗?
就算是嫌犯的家人也不成啊!
不过他心里虽嘀咕了几句,但也觉得,严大人待这位乡君格外客气,想来就算他们知道了,大人也不会怪罪的。
一行人加快了步子往回走,但到底还是不如狱卒拉着大夫飞奔来的快。
两拔人恰好在大牢的门口相遇。
阮少卿和阮楹自然是请对方先行,他们则跟在后头。
还未进到牢房内,便听到阮娴隐隐的呼痛声。
阮楹凝神听着,确实不像是假装的,难不成是被自己气出了毛病吗?阮娴会那么脆弱?她心里嘀咕着,就见前面的大夫已经飞奔进去牢房里了。
阮楹他们走进去,她抬起的眸光恰与诧异看过来的严忠守撞上。
阮楹连忙解释道,“严大人勿怪,我们路遇大夫,得知出了事,便有些不放心……”
严忠守倒也没多说,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默许了阮家兄妹二人留下。
众人一起等着大夫诊断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