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不再出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阮娴叫了一阵,喉咙叫哑了,发出的声不成声,这才脱力的慢慢停下。
阮楹这时方开口道:“你若不能同我好好说话,那我便多站一站,你要不嫌累,尽可继续叫!只是不知你这么叫下去,会不会坏了喉咙,日后再也无法出声。”
阮娴的眼中惊恐一闪而过。
到了这时,她也意识到,阮楹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好打发。
她挣扎过后猛的放下衣袖,恶狠狠的瞪视着,“贱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楹微挑起细细的眉梢,“你的嘴很臭啊!看来监牢里的生活并没有让你有所改变,我还以为你能够在这里三省已身,明白自己犯下的错处,可惜了……”
说到自己为何会被关押,阮娴控制不住的又露出疯狂之色。
她往前扑了扑,不小心扯到背部的伤口,疼的扭曲了面孔,粗喘着,她不甘的道:“都是你!都怪你!是你害我!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设了圈套让我钻,他们都被你骗了!”
她的声音嘶哑,乍一听,如同年迈的老妪。
言语中透着深深的恨意,在这昏暗的地方,又多了些阴森的气息,让后面的曲思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生出战栗来。
阮楹却丝毫不惧,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还怕什么呢?
前世,她在那般情形之下,都能杀掉阮娴,拉着她一起死,如今这女人被关在牢房里,她便更加无所畏惧!
阮楹抬起下颌,冷笑道:“我害你,我看你是疯了吧?我除了写信代楚家父母邀约你见面,我还做了什么?”
“你倒是说说看,难不成是我逼你将他们绑走的吗?是我逼你将他们关起来,是我逼你写的勒索信吗?”
“张口就要十万两银子,你好大的手笔,好大的脸面!你把我当什么?聚宝盆吗?我上哪里给你找十万两白银?我若不报官,难道任由你将两位老人家发卖吗?”
“你的心可真毒啊!楚家父母虽说是我的亲生爹娘,可我从小没有跟他们一起生活过。论及情意,哪及得上你同他们深呢?我本来以为是如此,毕竟他们也心心念念盼着见你,却不料,来的不是养女,根本是头恶狼!
阮娴猛烈地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诬陷我!我只不过不想让他们进京,不想让他们丢我的脸,我根本没有要害他们!”
果然嘴严,这般激动了,却还记得为自己辩驳,没有说出不该说的。
阮楹冷笑一声,这人趋利避害的本事倒是极好。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阮娴,你别再装模作样了,那封送到绣坊的勒索信,我认得出来,是你的笔迹!你再隐瞒也是没有用处的!”
这话倒不全是在诓她。
那封信的笔迹,阮楹确实瞧着眼熟。
之前在伯府里,她见过阮娴的字,同那封信中的笔迹并不相同。
但是,那封勒索信却不同。
换了种字体,却反而令阮楹看出端倪。
因为阮娴在信中的字迹颇有几分前世的痕迹。
阮楹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前世是她亲自盯着阮娴学字的,对她各种字体的字迹都再熟悉不过。
这一世,虽然有所变化,但仍然还是留有共通之处。
这也是她方才在路上时想到的破绽。
她说的极为笃定,阮娴一时不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中乱成一团。
她为什么会知道?
阮娴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经故意变换了字体,甚至用的她从未显露过阮家人面前的字体,她为什么还能认出来?
因为太过惊讶,神情间不免露出破绽,等她回过神来,阮楹已经一脸了然的望着她。
“你不会以为换了字体,旁人就认不出了吧,真是天真的可笑,你还不知道呢,大理寺这边有专司判定笔迹的高人,之前他出门未归,可如今他已然回来。你写的那封勒索信和你留在阮家的手书已经被送到他那里,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有结果。”
她一字一顿的道:“阮娴,你逃不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