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宋枥看诊的乃是经年的老太医,听命前来回话时,一见宋枥这般强撑的态度,顿时打消息了将真话告知的心思。
太子殿下这承受力堪忧,若是一时接受不了大闹起来,岂不是更加糟糕!
当然,太医最怕还是自己被迁怒。
因此云山雾罩的说了一大通,成功的令宋枥以为自己的腿必然是能被医好的,顿时放下心来。
内侍送太医离开的时候,忍不住道:“太子殿下的腿伤……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太医打着哈哈,“一样的一样的,是你想岔了吧!”
内侍:……
一样才怪了!
太医心说,自然是一样的,总归他从头到尾可都没有对太子承诺过,他保证能医好!太子若是误会,那也不能怪他!
只不过,他清楚,自己这小心思忽悠太子勉强够用,可此等大事却是绝对不能瞒着皇上的,因此离了东宫之后,太医便直奔皇上的寝宫,将太子腿伤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嘉乐帝。
“……太子殿下的腿伤着实严重,老臣并无把握能够令殿下的双腿恢复如初,只是见殿下初初醒来,情绪不稳,因此不敢同殿下说出实情,望陛下恕罪!”
太医边说着,边老老实实的跪地请罪。
嘉乐帝亦没料到宋枥的伤势会如此严重,不由蹙起眉头,“太子的腿,确是被人打断的?”
“是。应是学武之人所为,下手极为狠辣。再者,时间上也耽搁的有些久了,殿下被送回来时,倒是止住了血,固定住了双腿,但因着伤的太重,若是能当时便进行医治,或许把握更大,但如今就……”
这事嘉乐帝倒是知情的。
因为宋文燮派童穆回来,除了送宋枥回东宫,还让他顺便捎了封信给嘉乐帝。
毕竟发生太子被袭这等大事,肯定是要向皇上禀报的。
信里前半段写的与童穆向东宫内侍所说的一样,不过后面又道,他此次出门随行中并无大夫,而乡野之间一时也寻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因此只能将太子送回京中,让太医诊治……
嘉乐帝认为宋文燮这般行事并无问题,若是换作他,也会这么做。
医术高明的大夫哪里是好找的?
万一寻到庸医,那对太子的伤势只会雪上加霜。
可见还是送回宫最稳妥。
如此,有所延误也是无奈之举,他心下并不责怪宋文燮,只是心里到底不好受。
再则,嘉乐帝明白太医也尽力了,因此并没有迁怒于人,只是叮嘱他继续竭力医治,旁的并未多说,挥手令他退下。
太医偷偷松了口气,连忙退出寝殿。
嘉乐帝这才支着额头,长叹一声。
一旁侍候的刘公公见状连忙劝道:“陛下,太子殿下乃龙子,受上天保佑,定会无事的!”
嘉乐帝神情寂寂,“但愿如此。”
刘公公也不敢多说,深埋下头。
太子若真的无法治好双腿,大宛是万不能出一位残废的君王,势必要重新册立储君。
难怪陛下要烦恼了。
宋枥这边被太医忽略的很是成功,知道自己能治好,他的心情略有好转。
不过腿伤委实痛的紧,因此没消停片刻,他便又暴躁起来。
内侍端着托盘送药过来。
宋枥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就倒胃口,可这是治病的药,又不能不喝,最后只好捏着鼻子灌下去。
正心烦的时候,却有不长眼的前来禀报,“殿下,彩缨送了消息来,端肃伯府的阮二姑娘想见您。这几日您不在,阮二姑娘已经遣彩缨人问了数次,说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