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心想,她都晕了,那老虔婆总不能还让她继续跪下去吧!
可她没想到的是,留下监督的江嬷嬷压根没让人去禀报阮老夫人,见她装模作样的倒下去,便唤丫鬟送了盆水来,将人拿了湿帕子往她脸上敷。
阮娴脸上颈上乃至前胸都被弄得湿漉漉的,不舒服极了,可她只能忍耐着,就是不肯睁眼。
张氏在旁恳求道:“江嬷嬷,娴儿身子,她真的经不住,不如您去向母亲回禀一声,让她去歇着吧,要跪我这个当娘的来跪!”
江嬷嬷慢条斯理的道:“夫人本就被罚了跪,如今您都正跪着呢,可替不了旁人。”
“至于说二姑娘……”江嬷嬷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反而透着几分冰冷,“想当初大姑娘被您处罚在雪里跪着,最后起来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了,那时也不见您自责,怎地如今天晴气朗,二姑娘只跪了这么片刻,您便心疼了?这可要不得,难怪大姑娘如今端庄稳重,人人夸赞,二姑娘却只会惹下祸事,令府里长辈生气,这都是因为您太娇惯了啊!”
张氏一滞,登时说不出话来。
江嬷嬷看向还赖在地上以为自己装晕装得别人都瞧不出来的阮娴,不紧不慢的道:“取我的银针来!我跟着大夫也学了些粗浅的针灸功夫,如今正好用的上,象二姑娘这毛病,待我扎上几针保准她不但能立时醒过来,还比这之前更精神了!”
闻言,阮娴心里便是一紧。
果然老虔婆手下的也都是一样的货色,这个江嬷嬷竟然要拿针胡乱扎她,这不是疯了吗?
万一把她扎出个好歹来……
阮娴越想越害怕,等到小丫鬟把银针取来,阮娴偷偷将眼睛睁了条缝,被她长长的银针闪得又立时闭上眼,她打了个冷颤,“嘤咛”一声“醒”来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江嬷嬷见她还在装相,便接过银针笑道:“二姑娘身子不舒服,不如老奴给您扎上几针,保您通体舒泰!”
阮娴瞪大眼睛,“别碰我!你敢乱来,我饶不了你!”
江嬷嬷见状将银针递给丫鬟,转头对张氏道:“您瞧,这不就精神了么?看来老奴的话还是说的极有道理的,夫人您说呢?”
张氏被她噎得言语不能。
阮娴见江嬷嬷和一众婆子都在旁边虎视耽耽,她暗暗咬牙,却不敢再作妖,生怕被她们整治,只能继续跪着。
这一幕很快就被江嬷嬷遣小丫鬟报到了阮老夫人面前,阮老夫人听完只有四个字,“自作自受!”
又让小丫鬟转告江嬷嬷,定要让那母女两人跪足两个时辰,好好思忖自己的所作所为。
阮楹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盏燕窝,呈到阮老夫人面前。
“祖母,恕孙女说一句,便是您这般说了,只怕二妹妹这已经钻了牛角尖的也体会不到您的一番苦心。”
阮老夫人道,“你当祖母老糊涂了,还能看不出这点事,这回罚她们可不是指望她们能想明白,而是祖母心里这口气无处出罢了!”
若说之前阮老夫人还对阮娴存了一丝长辈之心,可看到阮怀英被皇上叫走,阮娴不但不担忧,反而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这才真叫她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