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阮娴现在根本听不进劝,她早被阮楹淡然的态度所激怒,在她的想象中,阮楹应该是狼狈的、哭诉着不肯离开伯府,却被强硬的赶出去才对,而不是像这般依旧衣着华丽,说到离开悠闲的仿佛要去串亲戚!
“娘您拉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在府里一直被当作大小姐养着,每年单是吃喝穿戴、笔墨纸砚都不知道要花用多少银子,更别说还有月例银子,难道叩三个头便能将这些一笔勾销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楚生看不过阮楹被这样羞辱,冲着张氏拱了拱手,“阮夫人,既然阮姑娘这般说,我楚家也不是那等会赖帐的,就请端肃伯府将我妹妹这些年的花用列出帐目单子交予我,我楚生定会还上这笔银子!”
阮娴嗤道:“就凭你?作梦去吧!”
楚生冷冷地看着她,“便是还银子,我也是还得阮家长辈,与你又有何干系?还请阮姑娘自重!”
“你!”阮娴恨恨,还愈再贬损。
阮楹那边,菡萏却已经拿着个小包袱回来了,接过那一看便轻轻小小的包袱,阮楹适时的开口道:“原本该如阮姑娘所说,拿走我该拿的,不过既然要算这笔帐,那我便将陛下、岑王殿下、长公主和云晴郡主等人给我的赏赐留下当作抵押吧,何时我兄长送了银子来,何时我再取回。”
她眸光凌厉的看向阮娴,“不过在此之前,那些东西都锁在库房里,希望不要有人擅动,否则,我恐怕无法向岑王殿下他们交待!”
张氏闻言顿时心中一凛,她倒忘了,这丫头同岑王和长公主他们尽都交好!
她当即阻止阮娴继续说下去,摆了摆手道:“要走便走吧,不必多说。”
阮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同楚生一道离开。
曲思和菡萏立刻跟上,她们手里拿着菡萏收拾出来的包裹,里面是两人的衣物。
自打知道阮楹不是阮家姑娘,两人便早有离开的准备,如今真的要走了,倒也不觉得如何,反正姑娘早将她们的身契给了她们,姑娘在哪里,她们便在哪里。
换言之,就算她们的身契在阮家,相信姑娘也有办法拿回来,她们没什么可担心的。
阮楹一走,管家也连忙跟上来。
到了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叹道:“大姑娘,老奴无能,又笨嘴拙舌不知该说什么,但相信伯爷回来,定不会任由夫人和二姑娘这般的!您暂且委屈一下,老奴定会如实禀报伯爷的!”
阮楹见他眼圈都红了,也知道他的难处,张氏毕竟是主母,他便是在伯爷面前得脸,总归是下人,便是对自己心有偏向,也断没有当着外人下主母脸面的。
因此便笑了下,“管家不必如此,府中旁的人从前不知,但您却是一早知道的,我本就不是阮家的血脉,如今跟着自已的兄长离开,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担心祖母的身体,您在她老人家面前倒不必多言,只道我出去小住就是了,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望她老人家的。”
“父亲那里,您只说我不想看着府里这般不得安静,主动提出的离开,多劝着他莫要与夫人争执了。”
真是孝顺姑娘,到了这种地步,还在担心府里的长辈,管家心里愈发难受,只能连连点头。
阮楹也没有生份的推拒他准备的马车,同楚生他们上去之后,笑着冲管家摆了下手,这才放下车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