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连讽带刺了一番,倒是叫张秋予那股黯淡心思消去不少。
两人又说了阵话,这才离开茶楼。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阮楹本就是去了趟庄子,回来恰好遇到张秋予,这才抽空去喝茶。
如今该回府了。
只是才刚上了马车,就有人在外面说话,“乡君请留步!”
菡萏打开帘子,阮楹望去,发现是宋文燮跟前的亲卫童穆,她不由微笑道:“原来是童侍卫,寻我可有事么?”
童穆拱手道:“我家主子请乡君一叙。”
宋文燮寻她,那想必是有事,恰好,她也有事想找他。
阮楹爽快应了下来,随着童穆一道去了旁边巷子里的一家博古斋,上得二楼,见宋文燮已经在屋内等她,连忙福身行礼。
宋文燮上下打量她一眼,只觉得是比上回见面清减了,想来如今在府里过得不甚顺意,心里愈发发不快,“起来吧,坐。”
阮楹察觉他比往日冷淡,不由心下忐忑,小心的落了座,她抬眸问道:“殿下最近可安好?”
宋文燮仿佛漫不经心的道:“自然是安好,本王府中既没有偏心的养母,又没有恶毒的妹妹,有何不安好的?”
阮楹的脸登时一僵。
早便听说宋文燮嘴毒,但前世与他没甚交情,今世又一直受他帮助,还从未体会过。
如今才知道,这人还真是出口带刺,专朝人的软肋上扎。
她深吸了口气,才垂了眼睑稳下情绪,轻声道:“臣女是哪里得罪您了么?若是有,您只管说,臣女也好早早改了。”
宋文燮见状,深幽眸子里划过一丝懊恼,但要收回这话,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得清了清嗓子道:“无事,不过是看不惯你在阮家受气,端肃伯是怎么回事,他既留你下来,自当维护于你,为何不管不顾?”
是为她不平么?阮楹将信将疑,又或许是看不惯她并非阮家女却还是选择留下?
她不免解释说:“殿下误会了,父亲对臣女很好,亦十分维护,若非因着祖母与父亲执意挽留,臣女也不会至今尚留在端肃伯府。只是因着臣女知晓,若是臣女非要离开,那这些爱惜臣女的亲人定然会心下难过,所以才选择留下。”
宋文燮心下微松,嘴上却哼道:“你自己认为值得便好,不过端肃伯府恐怕很快要更加不宁静了。”
阮楹蹙眉,“此话怎讲?”
宋文燮神情玩味的道:“你既知有人欲对那日长公主府门口闹事的妇人杀人灭口,想来也该猜到动手的并非是程婉嫣。不是她做的,她自然不会认,她只认下自己买通人去闹事,却不肯揽下杀人灭口的罪名,而且她一口咬定此事是阮家二姑娘所为,为了陷害她。”
阮楹猜到严大人会将自己写信的事告知他,因此并不意外他知晓,令她诧异的是,程婉嫣的胆子倒是很大,竟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敢于将这罪名扣到阮娴的头上。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索性将情敌拉下水?
阮楹笑了笑,“无妨,此案既已经交给大理寺,相信必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宋文燮挑高眉梢,“此案便由严大人负责,看来你对他倒是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