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坐在上首最先看到阮娴,见她目光不善的望着阮少卿与阮楹,不禁蹙起眉头。
“娴儿来了。”片刻后,她淡淡说了一句。
阮娴受惊似的立时敛去嫉恨的目光,恭顺的上前给众人行礼。
行过礼落了座,她不动声色的扫视一番,见其他人都在,却没发现张氏,心下不由一紧。
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昨日罚跪阮楹的事找她的麻烦?
可那又不是她吩咐的,是张氏那般决定的,为何只叫她一人过来?
她轻咬着唇后悔,早知如此,她该先吩咐彩缨悄悄去唤张氏来给她撑腰的,她心下也自明白,这府里张氏最是疼她信她,只要她说了,无论真假她都信,可旁人却不会如此。
这时上首的阮老夫人开言询问她的伤如何了,阮娴应道:“还在喝着药,不过不碍事的,从前更难过的时候孙女都忍过来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她看似坚强,却当先便说自己还喝着药,伤还未好,又点出自己从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
这话要是张氏听到,那必然是会好生心疼一番的。
可那是因着张氏觉得亏欠她太多,不自觉得便美化了她的种种。
但现在张氏不在,在座的不能说个个都是眼明心亮,但至少她这点小话术是却是瞒不过去的。
因此当阮楹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眼,顿时心里直想发笑,大家的神情中不约而同的透着股一言难尽的滋味,想来对阮娴这话都有些无语。
最后还是阮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开始询问两个孙女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阮楹先道:“因着此事是二妹妹经历的,还是由二妹妹来说吧。若有遗漏,孙女再补充。”
她不信阮娴敢当着他们一众人的面再象对张氏那般极尽挑拨之能事,若是她真敢,相信祖母和父亲也能听得出来。
阮娴闻言脸色却不大好,她昨日装腹痛难忍便是不想说,毕竟她也看出来了,阮家这老太婆一心偏着阮楹,她若是无凭无据的说是阮楹陷害她,这老太婆指不定会如何斥责她。
可不想躲了昨日,却躲不了今日。
心中思忖了一番,她只得慢吞吞的开口,将昨日的事一一道来。
但这回她可不敢暗暗给阮楹泼脏水,只能尽力将自己说得极为无辜,尤其是说到在长公主府门口被那婆子撕打时,更是眼中含泪,满是委屈。
“……我实在不认得那妇人是谁,也不知她为何要这般污蔑我,辱我的名声,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撕扯殴打于我,当时大姐姐还在长公主府未出来,我身边又无旁人,当真是难堪之极。不但昨晚做了整夜的噩梦,今日一提起都觉得胸口喘不上气来,还望祖母与父亲给我作主!”
阮老夫人等人随着她的话想到当时的情形,也觉得愤怒又难堪。
阮怀英用力拍了下桌子,怒道:“竟然这般欺辱我阮家姑娘,当真是饶她不得!”
更可恨的是那幕后指使之人,这分明是要败坏阮家满门的名声!
阮少卿亦咬牙道:“不若明日我便亲自去趟县衙,询问那妇人何时过审,此事二妹妹不便出面,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为她出头!”
倒是阮老夫人没有象他们一般激愤,而是转头看向阮楹,“莺莺可要补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