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燮回到府中,因着心里一直琢磨着阮楹那些话,连沐浴也没心思,便直接叫来了童穆,吩咐道:“你即刻派人去查查宁阳郡楚家庄那个叫楚娴的姑娘与阮姑娘到底有何关系?”
童穆一怔,“您说的楚娴姑娘,可是之前被阮姑娘卖到青.楼,如今又被太子接进京的那位?”
“自然是她。”
童穆挠了挠,心道这要从何查起,口中不禁嘀咕道:“肯定有仇怨,否则无缘无故,阮姑娘应该不至那般……”
他轻咳了一声,省略了“心狠手辣”四个字,不过转念又道:“只是属下不明白,阮姑娘若是与楚娴有仇,可为何却与她的兄长关系极好似的,又是私下见面,又是送护卫的,倒像那小子不是楚娴的兄长,而是阮姑娘的兄长一般!”
他本是随口说说,可宋文燮听到这话却愣住了,半晌,他突然露出几分了然之色,“派人去查时,先从她们出生在何地入手。若本王料的没错,她们应是同一地出生。”
童穆虽然一头雾水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仍是应了,连忙出去安排人手。
宋文燮坐在书房里沉思,修长的手指轻扣在书案上,轻轻叩击。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他倒是明白宋枥为何会将楚娴接入京中了。
但他为何会知晓此事?
而阮楹必然是早知内情的,她又为何要将楚娴卖入青.楼?
宋文燮并不认为她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能够对无辜之人下手的狠毒性子,所以这中间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果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宋文燮很是庆幸自己提前从宫中的家宴上离开,去了灯会,得以见到阮楹。
只不过皇家的家宴,不是所有人都有胆子提前离开,譬如宋枥,他就不得不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坚持到宴席结束。
因着席间外面突然下起雪来,嘉乐帝不免向大皇子宋煜问起雪灾预防之事的准备,宋煜一反暴躁的性子,有条有理的说了一番,听得嘉乐帝圣心大慰,连连夸赞。
宋枥在一旁冷眼旁观,笃定宋煜所说的那些举措定然是幕僚的功劳,本是十分不屑,他不信老家伙想不到这些,但他却依旧将这些功劳安在宋煜的身上,宋枥心里哪能痛快得了。
不但如此,嘉乐帝随即又仿佛轻描淡写的道:“太子最近在忙何事?”
这像是在拿宋枥与宋煜作对比,自然令宋枥心中很是不满。
不过对此问,他倒是早有准备,因此不慌不忙的道:“儿臣最近关注农事,在平洲的宁阳郡发现一位奇人,他有一套改良木犁之法,若是依照他所说,这改良过的木犁可大为节省人力,儿臣正准备向父皇上奏此事,若是此举可行,或可推广至各地,使得我大宛的农耕更加繁盛!”
嘉乐帝闻言亦十分惊喜,细问之后同样夸赞了一番宋枥,不过最后却道:“此人既有能为,可早些将之招揽到工部,朕知你一片爱民之心,但却无须事事亲躬,如此反而本末倒置了。”
他这般说,宋枥只能道:“父皇说的是,是儿臣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