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直言道:“据臣女所知,押送军饷的将官有被收买者,里应外合之下,他会暗中取走十万两,然后偷偷运送回京。”
宋文燮果然很快被此事吸引了心神,修长手指轻叩在桌面,发出微小的哒哒。
“可知他会在何时动手?”
阮楹佯装思忖片刻,才道:“应是在途径青州之时。”
从京都所在的金洲出发,取道青州,前往凉州,前世军饷便是这般行进路线,这一世,应该也不会改变。
“他极大可能是令人伪装作商队,取了银子后便佯装押送货物回返金洲,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怀疑。未离金洲时,距京都太近,他不会冒险,而去到凉州又太过偏远,商队太受瞩目,因此只有在热闹的青州行事是最稳妥的。”她曾千百遍分析过,此时说起如信手拈来。
闻言,宋文燮对她的话更无怀疑,他赞同的颌首,显然也是这般认为,“你还知道些什么?”
阮楹犹豫了片刻又道:“上回臣女所说,那些京郊的匪徒与他有勾结一事,确是真的,殿下还须准备周全,毕竟那些匪徒十分彪悍,杀人不眨眼!”
宋文燮嗤笑道:“本王既要插手此事,便不过放过任何觊觎军饷之人,这批军饷定会一厘不少的送至凉州!”
而那些匪徒若敢撞上来,无异自寻死路,他必不会手下留情!
他面上未曾表现,实则心里对宋枥已然是厌恶之极。
连军饷也不放过,他可曾想过少了十万两白银,凉州那边会如何?
若是凉州守军无法顺利平息乱党,他又可曾想过后果会如何?
到了现在,宋文燮一点也不怀疑,若是让宋枥这种无视大局,一味私心的人登基,他的确是做得出来暗算自己的蠢事,甚至不止他,还有宋枥自认对他的帝位有威胁的人,只怕都不会放过!
因为他对自己并无自信,自然要对有能为之人百般防范。
阮楹闻听这话,不禁道,“臣女相信殿下定能护好军饷,令得凉州顺利平乱!”
宋文燮睨她,“那是自然。”
他出手,岂有不成的道理。
阮楹一怔后忍不住掩唇而笑,“是臣女失言了。”
宋文燮在心里将事情又理顺了一遍,准备回去就开始安排军饷一事,想着便道:“此事你既同我说过,便不要再提,无论何人,权当不知。”
“臣女晓得。”阮楹敛了笑,肃然应道。
宋文燮微微颌首,“去楼上看看云晴吧,迟些时候,本王亲自送你们回府。”
阮楹一怔,“不必劳烦……”
宋文燮扬了扬下颌,打断她的话,“本王自是要叫宋枥知晓,你是本王要保的人,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否还敢对你出手!”
虽则将暗阁的杀手一锅端了,但宋枥未必不能找其他人对付阮楹。
他怎能让如斯小人得逞!
阮楹意识到,他这是打算摆明车马护着自己,心下更加放心了,之前因为被逼问而生出的不快,不知不觉便散去了大半,起身行了礼,她道:“多谢殿下,臣女感激不尽!”
宋文燮摆了摆手,不再多说。
阮楹则乖巧的上了二层去找云晴郡主。
及至两人聊了一阵,准备回府时,宋文燮果然仍在楼下等着她们,阮楹于是安心的冲他灿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