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阮楹行事着实大气,欣慰不已,倒将方才那些不愉放下了些许,有些孩子气的抱怨道:“家里孩子多了便是容易生出口角,说起来这都要怪你父亲……”
生这么多做什么!
这后半句虽未出口,但阮楹也听明白了,禁不住噗嗤笑道:“人家家里的老祖宗都只盼着子孙繁多,如此家族才更昌盛,不想咱家的老祖宗倒是嫌人太多了!”
老夫人一噎,白了她一眼,道:“也不怕跟你说句实话,这不是一个娘生的,少有能和睦的,尤其是姑娘家,总有那爱掐尖要强的,便如你二妹妹这般。可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闹得再凶,也是没用的。”
这话倒是真真的。
阮楹不由想起前世,阮珂因着不服阮娴备受重视,明里暗里的找麻烦,可最后吃亏的人还是她。
母亲因着她的不驯最后将她嫁给了一位户部侍郎的儿子,外表瞧着倒是有副好相貌,也颇上进似的,可实则性子软弱,只听他娘的话,而他娘为人十分严苛,阮珂那样的,进门后被磋磨的厉害,没几年便瘦的形销骨立……
可见在后宅之中,口头上一时占了上风毫无用处,还是得心里拎得清。
想及那些事,阮楹微微叹息,所以她才不想同阮珂针锋相对,只盼她这一世能够聪明些,别再走了老路。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心有不甘的小姑娘,动些小手脚是有的,却并未真的做过不可饶恕的恶毒事。
“祖母说的是,只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若自己想不通,旁人便是再说也是没用的。”
老夫人颌首:“难道你小小年纪,便看得这般明白。罢了,不说那些糟心事……”她故作神秘的小声道:“祖母悄悄同你说,你娘正在琢磨你的婚事,听闻忠勇侯府家的长子相貌堂堂,人也踏实,你娘很有几分看中。这回狩猎,你可见着那谢家小子了?”
阮楹一怔,旋即摇头,“孙女只在女眷处,又哪里会见着谢公子!”
她迟疑着问道:“祖母,此事父亲怎么说?”
没想到这一世,母亲这么早便同祖母透了口风,或许是因着宋枥向皇上求赐婚之举吓到了她,所以才想早早给自己订亲,不过忠勇侯府家的长子怕是不妥……
老夫人道:“你娘还没同你爹说,谢家小子虽说风评不错,但耳听为虚,还需遣人好好打听一番才能决定。你的亲事,你娘自然是百般放在心上,再谨慎不过。”
阮楹佯装羞涩的垂头,心里则暗暗松了口气,父亲还不知情,这婚事一时间肯定是成不了的。
先看看母亲那边打听得如何,若是探听不到那位谢公子的实情,自己少不得要让人放点风声出去。
她又陪祖母说了会子话,这才退下。
翌日,还不等阮楹思忖好如何去母亲那边探听她亲事的消息,长公主府和岑王府便陆续送了礼物来,还特别指明了是给她的,都道是谢她狩猎时救了云晴郡主。
又不多时,宫里也送来了赏赐,皇上身边的公公带了口谕,道端肃伯府长女良善果敢,颇有已故的大长公主之风,总之是好一顿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