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声轻叹,在此地偶遇岑王宋文燮实乃意外,事已至此,倒不如干脆承认。
恰逢此时岑王所带侍卫皆以将那几个江湖莽汉给擒住,曲思安然无恙回转,站在了她身旁不远处。
见没了危险,阮楹退开几步取了幕篱对着宋文燮福了福身,平静道:“臣女见过岑王殿下,殿下果真慧眼如炬,臣女佩服。”
世人都道岑王宋文燮温文尔雅,为人和善,上一世的阮楹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如此思虑周全,言语看起简单,实则充斥着威胁,哪里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能做出来的。
“臣女先行替父亲大人谢过殿下。”阮楹起身垂眸轻声道。
“阮姑娘不必多礼,再过不久阮姑娘便该称呼本王一声九叔了。”宋文燮含笑语带调侃。
这话听得阮楹先是一愣,旋即脸色猛地一变。
“臣女尚待字闺阁,殿下此言臣女不懂。”阮楹垂首声音有些僵硬,拢在袖中的手更是紧紧攥成一团。
岑王乃是今上同父异母的兄弟,便是同父亲乃至交好友,她也没有资格唤一声九叔,除非她嫁入皇家,成为某个皇子的妃子,如此这般身份上才对的上。
不过几日功夫,难道是宫中又有了变数?
岑王总归不会拿这种话来逗弄她才对。
“前些日子你与太子齐齐落水,后来太子被魇住神志不清大闹伯府,清醒后愧疚不已,便央求皇兄给你二人赐婚,若是不出意外,日后阮姑娘当是称本王一声九叔了。”宋文燮含笑道。
听到这个消息,阮楹脸上血色尽褪,双眼不自觉睁大,似乎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一切都被宋文燮收入眼中,唇边笑意竟似又深了些许。
“本王在这倒是要先恭喜阮姑娘了。”他轻叹一声,“说起来阮姑娘配我那侄儿倒真是绰绰有余。”
此话简直同在阮楹心上插刀别无二致。
头脑一时轰隆隆作响,想到面前还站着岑王,阮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口气,阮楹压下心绪涌动,白着脸向宋文燮福身,“殿下过誉了,臣女自觉蒲柳之姿,更是才疏学浅,当不得太子妃之位,更遑论日后母仪天下,臣女着实惶恐。”
宋文燮垂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幽邃目光自她有些苍白的小脸上一掠而过,含笑道:“若阮姑娘这般都是蒲柳之姿,那这天下岂非没有美人了?”
此话略有轻浮之嫌,然从他口中说出却令人觉得只有赞美。
“殿下谬赞。”阮楹勉强笑笑,略微颔首礼貌不失疏淡的回了一句。
宋文燮突然道:“本王瞧阮姑娘倒似真对那太子妃之位无所想?”
阮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话深至此,心中思绪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颔首道:“臣女自觉德不配位,怎敢肖想太子妃之位?”
这话也不知触动了宋文燮哪里,竟是引得他轻笑几声,随后道:“倘若阮姑娘不赶时间,不妨坐下一叙?”
“臣女之幸。”阮楹款款屈膝一礼。
到了这会她已然彻底冷静下来,若说岑王方才拦下她是因着端肃伯府的缘故,那么此番再次相邀,显然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