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俺闻到,俺腹中就感觉饥饿。
铁锅中沸腾汤汁,终于不再翻滚了,而锅底下的材禾灰烬,就像是飘洒在风中的尘埃一般,随着着风飘向了海面上。
不过在汤汁不沸腾后铁锅上带着点点油花和肉末汤水表面之上却像是起了一层雾一般,只在飘出锅口后,便随着深海处吹拂来的晚风飘荡走了。
然而在此时原先俺丈夫扔鱼内脏所处船头右侧的海水之中,突然搅动了起来。
那时俺被船头侧出现的景象惊呆了,拿着手中抹布,目视着船头右侧海面上发生的景象,咕咕地冒出水泡的海面上,就仿佛在海中有一条大鱼在刻意吐着水泡,然而只片刻之后,俺的这一切假想就都变了。
在那船头右侧的海面上,突然随着翻滚的水泡涌出许多的鲜血出来了,然后那海面上边混合着鲜血搅动了起来。
俺记得俺当时有些焦急,开口便问俺的丈夫:在船下海里是不是有大鱼?而俺那坐在船头的丈夫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船头右侧的海面上,然后就又将目光注视在铁锅的汤汁上。
这时铁锅中的汤汁,已经不像是刚才的模样,水雾中夹杂着浓郁的香味在随着风飘散,将鱼香味传播四方。
借着从漆黑天空中挥洒下来皎洁的月光,看这铁锅中的汤汁,那淡淡的白雾从浓稠的汤汁表面上飘起,仿佛缭绕在汤汁表面上的炊烟一般好看,而泛着油花,包含着肉末的汤汁中,那油花和肉末在随着袅袅升起的白雾,在汤汁中上下沉浮着,而当一些油花和肉末浮到鱼段附近后,就仿佛被鱼段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了一般,纷纷依附到鱼段上。
在这时这锅中的鱼段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经过一段时间沸水烹煮后这诱人的大鱼鱼段,早就变得发白了,尤其那鱼头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在此时死灰,叫人一看便知这鱼段已经被这汤汁烹煮得熟透了。
鱼家的生活,对于俺来说并不陌生,俺知道虽然这鱼未经过任何佐料的烹煮,但是光是这海鱼自身的滋味,就足够自己和丈夫大快朵颐的了。
漆黑的海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之中,泛着点点的光芒,整个海面上虽然漆黑一团,但是因为有了这点点的光芒,这夜晚中的大海仿佛幻境一般,既使得人陶醉,又使得人留恋其中。
静谧的海面上没的一点的海浪的声音,漆黑的海面上,泛着点点的星茫,一点也没有那种因为漆黑而使得人恐惧的感觉,反而使得身在海面上,看到这种美丽景色的人陶醉其中。
鱼家人在海上的生活说真的并不容易,大风大浪对于鱼家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可像是今夜平静如古井水一般的海面,其实在鱼家人的生活中并不多见,而当俺仰望星空时,更为那夜美丽的星空震撼到了。
漆黑的天空,群星捧月,就像是镶嵌在夜空中一颗颗闪亮的钻石一般,尤其是那一轮明亮的月亮在夜空中,仿佛挥洒着幽幽冷冷光芒的精灵一般,即使看了一眼,也引人浮想联翩。
那时俺正在欣赏着夜空中璀璨的星光和明月,深陷夜空中美景之中,然而一声噼里啪啦地巨响,将俺的心神,从那种静谧的美当中拉回现实当中。
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到在船头右侧的海面上,突然跃出海面上一条大鱼,而那大鱼在冲涌出海面上时,却一直在跃动着鱼身,从鱼身上抖出无数的海花出去,张开嘴追逐着,随着翻滚出水面的浪花的鱼内脏。
那一刻俺都看呆了,这大鱼在月光照射中,浑身都鳞光闪闪,跃动的鱼身,就仿佛突然在海面上生出的一副画卷,在画中,那大鱼甚为灵动,而在它鱼身四周飞溅着无数白光闪闪的水花,而那鱼内脏就仿佛被这翻滚出海面浪花托起的宝物一般,直在水花的推动中向着空中飞去。
可那大鱼似乎并不想放弃这样的美味,只在追逐中,竟然突然加快了摆动尾部的频率,鱼身腾地就冲到水花之上,然后摇摆了一下头颅后,就将那鱼内脏吞入到口中去了。
紧接着大鱼头颅一歪,整个身体就像是弧线一般,向着海面上扎了过去,很快整个鱼身就噗通一声扎进海水中,然后在海面上飞溅起无数的浪花。
俺亲眼看到从船头右侧飞溅出来的浪花,有不少飞溅到俺丈夫的身体上和脸面上,少许飞溅到铁锅之中。
在此后那飞溅到铁锅中汤汁上的水花,在铁锅中溅起朵朵的小水花出来,从汤汁水面上跃出的油腻的汤花,像是在漂浮在汤汁上鱼段上的朵朵盛开的花朵一般在瞬间里消散陨落。
与此同时,俺那丈夫坐在船头上,始终低垂着头颅,不错眼珠地看着铁锅中袅袅升起的白雾,在片刻后他这才转身,从船头上拿出一个汤勺出来,放到了汤锅中,盛了一勺子的汤,放到了嘴边上酌了一口汤后,渐渐地点了点头,再之后说:
孩儿他娘,这鱼汤熬好了,咱们吃吧!
当时俺那丈夫说这话时语调甚为的憨厚,让俺听后不觉得又心疼起他来,俺眼中饱含着闪耀着的泪花,深情地看着俺的丈夫,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看了他有一会儿子后,这才挪动身子到了船头做了下来。
四周漆黑黑的,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是就是有那么一束月光挥挥洒洒地照射在俺丈夫的脸上。
前天俺给俺丈夫刮得干干净净的胡子,在这时仿佛冒出来了不少的胡茬,在他黑黢黢的下颌上,仿佛铺就了一层黑茸茸的地毯一般的模样,而他额头上的汗水,竟像是斗大的雨点一般滑落到他的脸颊之上,在他脸颊上形成数道脏污的痕迹。
虽然俺那丈夫脸上尽显出疲惫之态,但是看俺那丈夫眼睛,俺就知道他没事儿,他精光湛湛的眼神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劲。
况且俺那丈夫目前正处在壮硕之年,稍许的筋骨劳累,对于他这一副身板子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