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脸上的黯然,让柯郝注意到我,我从进屋,眼睛的余光,看得到他一直在注视我。
我转头看他,笑着询问:“今天好些了吗?”
“好多了,真想爬起来。”他笑了笑。
苏宁赶紧说:“不能爬起来,你一定得躺到骨头长好了,才能起来哦。”
“知道啦。”柯郝朝她笑笑。
苏宁麻利的整理着她的行李,一边说:“景姐,你不会赶我回去吧。我打算照顾柯郝一段时间,最少等他能走路了,我再回去。”
“没问题,家里那边我会重新请人,你安心在这边吧,也不用跑来跑去了。”我微笑说。
苏宁高兴的抱了抱我:“谢谢景姐,你最好啦!”
她随手便把好人卡贴在我脸上,我无奈的笑了笑。
苏宁的话很多,叽叽喳喳的,柯郝时不时笑笑,对她说话也听得很耐心,我感觉我像个电灯泡一样杵在这里,似乎有点不太合适,闲扯了几句,起身告辞。
“我送你。”苏宁把我送出来。
她一直送我到楼下,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问她。
“我觉得柯郝对我有好印象,我还是不想放弃,景姐,你说我和他合适吗?会不会他太高高在上,而我太卑微,我根本配不上他呀?”苏宁低着头问。
我沉吟一会儿,笑了笑说:“你先和他相处着吧,不要想太远,走一步是一步,也许走着走着,你和他就成了呢?”
苏宁得到我的鼓励,挺开心的点头。
“这世上从来没有谁配不上谁,一个人的卑微与尊贵,不在于他的身份,还在于他的心,所以,站在平等的角度,去追求爱情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宁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目送我上车。
我将车缓缓驶出柯郝的家里,一路上思索着我自己的话,这道理我明白,或许在多年以前,我却并不懂得。
我想我当年,一定是怀着最卑微的心,像仰视神邸一样仰视傅颜,也许人生就此一次,毫无道理、不计得失、为之疯狂的爱情吧。
数一数差不多八个年头了吧,八个年头是人生的几分之几了?我苦笑一声,不知道我和他的这个句号,画得算不算圆满。
晚上我很晚都没有睡,端了一杯红酒,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小口啜饮。
我想起了在凤凰的雪夜,想起了他一次次的悄然出现,从此该是再也没有了吧,我到底是该悲伤,还是该欢喜呢?
我正想得出神,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我赶忙拿起来接听。
是妈妈打过来的,一开口便是严厉的责骂:“你在海城,一直和那个人保持联系,偷偷幽会吗?”
“妈……”
“你不要叫我妈!你太令我失望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你就一个人走吧,把孩子留给我,以后再也不要回家了!”
我很纳闷,妈妈怎么知道我和傅颜在一起呢?难不成媒体又报道了?
“妈,我和他现在已经……”我想告诉妈,我和他现在已经真的结束了,但是我妈又一次怒吼着打断我的话。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你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那边传来妈妈的咳嗽声和娟姐的劝慰声,我从椅子一跃而起,大声喊我妈妈,但是那边的电话断了。
我本来打算明天下午回去,因为明天上午还有一点事情要办,现在这情况,我可能只能连夜赶回了。
我把电话重新打过去,连续打了好几次,好几分钟之后,娟姐才接听,她告诉我,妈妈的心脏病犯了,不过刚刚吃了药,已经稳住了,现在已经躺下休息。
我让她把电话给我妈妈,让她好好听我说话。
“好的,你好好说。”娟姐叮嘱。
电话到我妈耳边,我听到她的喘气声,还有间或咳嗽声。
“妈,你别这么上火,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他拿孩子要挟我,我和他见面,都不是我自愿的。”为了安抚妈妈,我只能先这么说着。
妈妈那边传来啜泣声,但是没有在骂我。
“今天他已经和我说了分手,我们已经彻底分了,他说他放过我,这次应该不是说着玩的。”我温言细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令人操心呢?”妈妈哭道。
“你别伤心了嘛,我明天就回来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娟姐送你去医院?”我问她。
“我能去医院吗?夏夏怎么办?我还要照顾夏夏。”妈妈没好气的喝斥我。
我心里很内疚,轻声说:“对不起,妈。”
妈妈那边缓了缓,叹了口气后说:“我没事,你早些休息吧,明天回来再说。”
我和妈妈结束通话,心里乱的很。这次回去,我想把夏夏带过来,放在我身边照顾。
我打开手机,查看新闻,竟然有我被警察带走的照片!帖子的内容,并没有具体到傅颜的名字,只说我有窝藏某案犯的嫌疑。
只是我点进去看时,这个帖子又已经被删掉了。
但帖子已经被人看到过,也一定有很大的传播量。我正准备出道,突然有这样的负面新闻,对我肯定是极其不利。
明天会有什么轩然大波,我现在还不知道,我索性把手机的工作卡取了,天大的事,明天的太阳总该还是会照常升起,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我等了半个小时,妈妈那边没有再打过来电话,应该是睡安稳了,我没再打电话过去,免得吵醒了她,一切等明天下午回去再说。
躺下之后,我开始在心里念心经,关停一切紊乱的思绪,一直念到心彻底沉静下来,才不觉睡去。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迎来的是暴风骤雨。
首先是永恒的刘经理过来的电话,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景,你不知道你现在接的传承,是一个非常美好而又有正能量的理念吗?你过去那些传闻,现在终于平静了,你怎么又突然掀起轩然大波呢?你就不知道注意一点,不知道避嫌吗?”
面对她的责问,我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也没料到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