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堆看向罗隐。
他在西康那边横行惯了,过去只要报出桑吉土司的名头,谁敢给他脸色看?
哪晓得到了这个地方,遇到一群不讲道理的“野蛮人”,自己要保护的苏小姐差点被关在奇怪的房间闷死,自己也受了伤,现在更倒霉,枪都在人家手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过去都是仗着县长的名头,背着枪横行,现在一下子枪都被人家收了,瞬间就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所有的戾气都无影无踪,六神无主,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罗隐身上。
罗隐也不出声解释,一副你们爱怎样就怎样的样子。
郑家二少爷郑义拉着警察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一会,很显然警察收了钱,走过来一挥手说道:“都带进去。”
郑义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命手下将收来的枪都交给警察,带着人大摇大摆就走。
苏三刚要质问,罗隐看她一眼,轻轻摇摇头。
旺堆见罗隐不说话也就只能默默地和手下一起被带进警察局。
警察挥手赶着围观的人:“散了吧,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人三三俩俩的散去,有人低声讨论着:“和郑家对着干,郑家可是财神爷,谁敢惹啊。”
“什么财神爷,当初郑家不娶我们木家的女儿能有今天。”
“说这些有啥子用,那位木夫人早都去世了,也奇怪哈,木夫人没了郑家反倒越来越发达了。”
郑义带着人回到客栈,郑仁已经将弟弟安顿下了,看到他回来,皱着眉头问:“人呢?”
“送警察局啊,关几天。”
郑义回答。
“只关几天?”
郑仁一个大耳光甩过去,“你有没有脑子?他们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只关几天?”
郑仁本来是丰神俊朗的一个人,瞬间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郑义看着只比他小几岁,被他打了却一声都不敢吭,垂着头听郑仁训斥。
“花点钱,直接做掉。”
“那么多人呢,哪能说做掉就做掉,没事的,关几天就打发他们走,他们只是过路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碍事的。”
郑义捂着脸,低声解释道。
“我倒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慈悲心思。”
郑仁冷笑连连:“池子里怎么会出现那种东西?你们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做,也许,也许是巧合。”
“巧合?那些东西没有引子是不会出来的!今晚趁天黑赶紧把那具尸体运走。”
“可是还没践踏满九九八十一天呢。”
“顾不得了,我怀疑是那具尸体出了问题,查查看可有什么破损。池子里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闹,除非是那尸体上什么东西掉了进去。”
“我想起了,郑礼提到了针!”
郑义恍然大悟。
“针?锁魂针掉进去了?”
郑仁大惊失色:“那个东西怎么会进池子?谁干的?”
“可能是那两个女人,因为那屋子的门也出了问题,怕是池子里的东西早就盯上她们了。”
“赶紧去找,那池子里千万不能有那些东西,容易出事的,快去找!”
郑仁很着急的样子。
郑义答应着,低着头往外走。
“大……哥。”
里屋传来郑礼的声音。
郑仁走进去问:“怎么样?那个藏人竟然还敢打你,我叫你二哥把他们都做掉给你报仇可好。”
郑礼摇摇头:“不过是摔了一跤,那人也没对我怎样。”
“哼,那些藏人实在粗鲁,不能轻饶他们。”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
郑礼犹豫一下,还是缓缓地说了出来。
“不杀他们,我们郑家的秘密就会暴露,你愿意被人当怪物吗?”
郑礼被他的话吓得脸都白了,缩了缩脖子试探着问:“不那么对待妹妹,我们真的会……死?”
“何止死,到我这里咱们郑家已经洗女九代,必须满十代,正好是到你们这代。”
说到到你们这代时候,郑礼忍不住打个哆嗦,蜷缩在郑仁的怀里低声道:“我好怕,过几年二哥就娶妻了,还要继续洗吗?你就不能一直做我们的大哥吗?”
“傻孩子,我现在就是你们大哥啊,你看,这就是世代洗女的好处,我已经成你们的哥哥了。”
郑仁得意地笑笑。
“我不想发财也不想永远年轻,我们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郑礼越想越害怕,缩在郑仁的怀里哽咽着:“那毕竟是我的姐妹,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一想到她们躺在石子下,躺在池子地下我就害怕。”
“混蛋,你这都是随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郑仁大怒,一把将郑礼推到一边:“说,今天发生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你都做了什么?”
郑礼吓得几下爬到床角,不住摇头:“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扎我,不要。我怕,我怕。”
郑仁问:“乖孩子,告诉我,那些人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池子里的你那些姐妹开始不安分了?”
“我不知道。”
郑仁冷笑:“你不知道,你二哥说你提到了一根针,是不是锁魂针?”
郑礼大惊失色,他没想到郑义会说这些,吓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锁魂针被他们捡到了?扔到了池子里?”
郑礼毕竟是个孩子,被这样质问吓得不行,哆嗦着点点头:“是,那个漂亮小姐捡到的,不过不是漂亮小姐将针扔到池子的,是那个老一点的阿姨做的,她也不是故意的,随手扔的吧。”
“所以那些东西出来了。那女人怎么会捡到针?她可知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那个姐姐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急什么?傻孩子,你看看,你汗都出来了。”
郑仁笑眯眯地看着他。
郑礼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郑仁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床边拖。郑礼吓得哇哇大叫,不住挣扎:“不要用针扎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郑仁用力掐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地道:“果然,你都对她说了!”
“不,我只让她把那针扔了,别的什么都没说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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