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邱璟而言,沈知初是他的什么呢?大概是天上唯一的太阳,是风雨过后难见的彩虹,是鲸鱼需要的大海,是飞蛾不顾一切扑向的火焰。
他对沈知初同样充满执念,想要占有她,想要她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沈知初如果要走,自卑的心里,连伸手挽留都做不到。
如果这世上只剩下唯一一朵玫瑰,且那朵玫瑰的时间不过一个月,厉景深会在玫瑰盛开时就封存起来保留最美的时刻,而白邱璟会看着那朵玫瑰花开花落,陪它凋零枯死,这是俩人对爱的区别。
白邱璟会忽然这样,是因为处于一个患得患失当中,没有了安全感,他的大脑本就受过伤,这会儿竟有点变成了白秋时的样子。
沈知初不想让他再成一个傻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又要用催眠的手段让白邱璟再度失忆忘记她?
白母后面还说了什么,沈知初已经听不进去,她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中手已经冷了。
天气越来越冷,不到六点就已经暗天了。
沈知初起身:“妈,我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留下来吃饭,我叫邱璟一起过来。”
“不了,他在家里等我。”
沈知初站起身,正要离开,白邱璟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你在爸妈那儿吗?”
“对,正准备回去。”沈知初听到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忽然就暖和了起来,沉重的心情也忽然放松了下来,她偏着头,耳朵贴近手机,似乎这样更能听清他的声音。
“外边下雨了,我去接你。”
沈知初看了眼外边,她这边倒是没下雨,“我这边没下雨,要不我打车回去?”
“我已经到路上了,对了,喝不喝奶茶,我路过帮你带。”
“嗯,好。”
挂断电话,沈知初看到白母听着她看。
“邱璟打来的?”
沈知初如实道:“对,他说他来接我。”
白母说:“那不正好就在这里吃饭,我让阿姨去做。”
“等他到了再说吧。”
沈知初以为白邱璟还要许久才能到,但没想到只等了七八分钟外面就传来了停车声。
白邱璟风尘仆仆的进来,他没带伞,身上的外套都湿了,头发给是淋成一团糟,手里拿着一杯滚热的奶茶递给沈知初,“给。”
沈知初接过,奶茶从手心一直热到心里,外边雨那么大,把白邱璟身上都给打湿了,但这奶茶杯上却没有半点雨水水渍。
白邱璟不仅买了奶茶还带了围巾,他知道沈知初没有随时带围巾的习惯,明明怕冷,却不懂得做保暖。
沈知初单手握着奶茶,身体扑进他的怀里,俩人一碰撞,心里的不安顿时踏实起来。
白邱璟低着脑袋,眉眼温和,深棕色的瞳孔里面,微微一笑,似要融暖冰雪。
白邱璟下意识地抱紧他,揉了揉她柔软的长发:“走吧,回家。”
“不留下来吃饭吗?”白母追着问。
白邱璟说:“留下来吃饭就太晚了,现在冬天,太冷了。”
“又不是没房间给你睡。”
“我认床。”
其实是沈知初认床,白母哪有不知道的事,拗不过他,挥手赶人:“行了,带着初初回去吧,别感冒了。”扭头又对沈知初说,“初初,有时间了过来玩,多住几天那种。”
沈知初“嗯”了一声。
白邱璟牵着沈知初到门口把围巾给她围上,没有空隙,确定不会有冷风灌进去了才带着她走出去。
白母站在里面目送他们离开,见俩人在昏黄的灯光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知不觉中眼角染上了泪。
太不容易了,经历了多少,才换来这一份岁月静好。
白父坐在轮椅上,唤她进来:“别站在门口了,不冷吗?快进来。”
白母回身走到白父跟前,蹲在地上靠在他的膝盖上,眼眶还有些红。
白父知道她是又想起伤心事了,例如他的双腿,很难再站起来,就算站起来了也变不会原来的灵活。
“如果当初不是我让你帮景深拿到厉家主控权,或许你不会进医院,也不会坐在轮椅上。”
“我也不是在帮他,陆霆川伤了邱璟还欺骗我们,我自然不会放过他,能拿到J市厉氏所有财产,是他厉景深的本事。”
厉家很会教人如何取得成功,却不懂得教人如何做人,爱人。
一看到爱人掉眼泪,白父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笨拙的安慰道:“别哭了,其实我坐在轮椅上也有好处,就是不用被你罚跪搓衣板了。”
外边,坐上副驾驶的沈知初系上安全带。
白邱璟插上车钥匙问:“今天怎么突然的到这里来了?”
白邱璟还不知道他“生病”了,他只知道他最近经常做噩梦,精神不好食欲不振,却不知道他精神紊乱,晚上甚至还会无意识地梦游,坐在床边发呆,等清醒后什么都不记得。
沈知初没想过告诉白邱璟他“病了”的事,她说:“是为了商量婚礼的事,爸妈选了几个日子,你看看选哪天?”